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哪怕只是个寻常人,听这话也只会气血上涌,说一声“滚”,何况贺琮,他还没被一个身份低贱的商贾这么打脸呢,还不是一次,而是接二连三。
依着他的脾气,他就该立时叫人把顾卫卿拖下去杖毙。
可越是生气,贺琮越冷静,他死死盯着顾卫卿的脖子。他今日穿了一件鸦青色绣竹纹的袍子,衬得脖颈又细又长,分明可以一只手就将他扼死的,贺琮却想拿锉一点一点的锉断。
细长而优雅的脖子在骨断肉烂的过程中一点点萎靡,果然是想想就让人亢奋。那日顾卫卿百般隐忍的形象又鲜活起来,贺琮承认他就喜欢折磨顾卫卿,他现在作得越厉害,他蹂躏起他来才越畅快。
贺琮竟噬血的笑了起来。
顾卫卿静静的打量着贺琮。看吧,根本就摸不着他的脉,压根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啥。剑拔弩张的气势下,他不是应该震怒吗?怎么神情还能这么猥琐,仿佛自己没着衣裳,被他这样那样了一样……
本来先挑衅的人是自己,顾卫卿却落了下乘,怒火和羞意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不可遏抑。
贺琮开口了,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在威胁:“你会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
他的意思很明白,今日顾卫卿做的一切,都不是没有理由没有代价的,他既然敢忤逆自己的脾气非回家不可,早晚自己要讨回来。
顾卫卿不接受他的威胁,也没曲意讨好,只回视线,不冷不热的道:“等草民与家母告过别,草民乖乖来受死。”
妈的,他几时说赐顾卫卿死了?他说得和真的似,笑话,真要他命的时候他别求饶。
顾卫卿一边施礼一边道谢,不等贺琮有所表示,他转身走了,还越走越远……
贺琮竟难得的没发脾气,立在原地,将刚才发生的事前思后想,认真回忆了一番,他蹙起眉头。
呃,他把顾卫卿带回来,可不是为着吓唬他,同时也气自己的,他明明想着是让自己愉悦的。这开始还算愉快,怎么最后就不欢而散了呢?
他一向是令人惊惧的,吓唬人是常事,且一向言出必行,说弄疯谁就绝对不让他有一点清醒,他要想弄死谁,绝对不会让他有一口活气儿。
他不过是警告顾卫卿一番,还没想对他出手呢,这顾卫卿就怂了孬了,真的要等死了?
死奴才,吃了熊心豹胆了,他还敢耍脾气?等他回来……要真按他说的,他一心寻死,那还回得来么?
还是说……妈的,贺琮暴跳如雷。个混蛋玩意儿,自己又上当了,才答应替他求雨、又替他吩咐吴知府开渠、打井,他这就激自己把他撵出去获得自由身?!
这河还没过去呢他就拆桥?磨还没卸呢他就杀驴,呸,谁是驴。
“来人……”贺琮简直气极败坏:“顾卫卿人呢?”
卫刚上前回道:“已经出府了。”
他腿儿倒快。
“马上把他给本王……”贺琮义愤填膺,却临时又改了口,卫刚等人全是一根筋,你说让他抓人,他就真能给你捆个活死人回来。
“给本王……请回来。”贺琮咬牙切齿的道。
卫刚没任何犹豫的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他不是个会转弯的人,王爷用到他时,不是杀人就是抓人,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