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有一丝风声泄露。”
顾卫卿道:“只要娘不嫌弃儿子挑的人选不堪就成,事情一了,便将她……斩草除根。”
“不堪?怎么个不堪法?”
顾卫卿狠决的道:“无毒不丈夫,选个身家清白,家世良好的,将来若有万一,处处都是麻烦,不如挑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孤儿……只要她身强体健,能为顾家传承子嗣即可。”
“你这是,有人选了?”
顾卫卿略微思忖了下,才俯耳过去,说了一个人名,问道:“娘觉得她怎么样?”
顾大太太问:“她,她到底是谁?”要依着顾卫卿的话,从顾家里找个家生子最稳妥,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听顾卫卿把这人的身世一报,顾大太太直摇头:“不成,不成,她,她也太不堪了些,岂不有辱你的身份?”
顾卫卿却淡淡的笑道:“儿子可有什么值得辱没的,早就零落成泥,腐朽不堪了。正因为她是这样的身份,横死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我也少了和官府打交道的后顾之忧。”
第22章借画讽喻
顾卫卿身体不适,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在他并不缺少外伤内伤药,夜深人静之时,忍痛忍耻敷了,初夏的天,他愣是卷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到天明时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热得还是疼得。
越是这样越是不甘心。
就算他拒了贺琮的提亲,那也是无心之失,错也认了,罪也赔了,鞭刑也受了,甚至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给个痛快”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不依不饶?
凭什么他就可以仗势欺人,为所欲为?就因为他是王爷?
已经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势必要从他那里一点一滴的如数讨还回来。
人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就算受了再大的伤害,也会慢慢平复,甚至完好得和从未受到过伤害一般。
顾卫卿调养了三天,再起身时除了些微不适,已经没什么大碍。
他尽量将此事淡化,虽不能完全遗忘,甚至入夜便总会回想当时惨绝人寰的一幕,可到底睁开眼,面对着熟悉的房间,他不至于痛到发抖,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完全可以不再念及此事。
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去年雨水过多,他叫人在茶园修了渠,就为了把水引到河里,哪成想入了冬就没下过一场大雪,眼瞅着今年都过去五个月了,也只是稀零八零的下了几回毛毛雨。顾卫卿纠结了本地几个茶园老板,想着向知府请命,请求引河入田。
可他既无功名,又无财势,知府岂会买他的帐?
请愿书递上去了,却一直没有动静。顾卫卿只能自己花银钱,请知府里认识的人帮着打听消息。奈何他们都官职轻微,说不上话,或者就算能说得上话,知府也未必肯听。
顾卫卿却只能求他们帮忙,宴请了不知多少回,银子也不知塞了多少,他们总是喝酒时话说得好听,银子时把胸脯拍得山响,就是不办事。
顾卫卿气恨却无奈。
他还好些,因着去年引流入水的水渠的便利,他又肯下老本,打了几口深井,自家那一百亩茶园是没问题,但颜家的茶园明显枝叶枯萎,再不浇水,怕是今年成不好是其次,明年要补一大批秧苗了。
顾卫卿一直在和茶园老板们奔波忙碌,终于知府手下一个知州的远房亲戚给他回了话:“大人知道今年大旱,可他也没办法啊?河道里那点儿水,浇地都不够,怎么可能还去浇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