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挺懊恼的,这顾家也太不上道了,寻常门第,拒了也就拒了,这可是王爷主动提出来的,那是郡主,郡主啊。这都敢拒,脑袋还要不要了?
可顾家压根不容她说话啊。
贺琮回头看了一眼顾家已经沉旧的大门,很想踢两脚。来时是不以为然的轻蔑,结果被顾家给轻视了,这滋味,难受,和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尖利的哽在这,浑身都不得劲。
钱媒婆再不敢上前也得过来回话,她讨好的请罪:“王爷,都是老身无能,这门亲事没能说成。”
贺琮笑着问:“哦,为什么没成?”
钱媒婆并不知道他在外头都听进去了,不把顾卫卿拒亲的情形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她一脸不愤:“说什么和颜家结亲,还不是托辞,谁不知道颜家那小姑娘这辈子怕是也嫁不出去了的。说到底,还是这玉公子眼高于顶,听他话里话外,是没瞧上郡主。王爷?”
越说她越觉得后脖颈子冷,到最后只能讪讪闭嘴。
贺琮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惯于察颜观色的钱婆子神情一凛,后知后觉的闭紧了嘴巴。
这位化身仆从,屈尊降贵,登顾家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人称逍遥王的贺琮。
贺琮虽是圣上第六子,却并不以文才见长,只以风流多情、擅画工乐而闻名。他外家并不显贵,母妃又早逝,是以他在京中就是个不尴不尬的存在。
贺琮十六岁封王就藩,到了这偏于东南,荒僻临海的福建建宁,到现在已经五年有余,可他既不结交文臣,也不结交武将,反倒是招揽了一帮不学无术,自命清高的门客,每日里就是混迹于风月场所,要不就是在自己的逍遥王府夜夜笙歌,极是放荡。
谁能想到,他会想着替当今的慧郡主做媒呢,还是顾家那个身世低微的商贾之子?
钱媒婆小心的劝道:“王爷,这事既不成,还是算了吧。其实要老身说,以郡主的身份,公候将相,世家公子,那不是随便挑吗?何必挑这顾家?顾家有什么啊?这不是委屈郡主么?”
钱媒婆只知是慧郡主,可到底这慧郡主闺名是什么,年纪多大,品性如何,生得什么模样,全无所知。贺琮亮出身分,她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贺琮冷冷一笑,委屈?当然委屈。
周萱原本是奔着太子妃去的,可太子妃花落别家,把她嫁谁她都委屈。
可如果不委屈她,那就得委屈自己。凭什么?别管周萱生得有多美艳,他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强塞给他就是不行。
贺琮这人,除了买圣人一个人的帐,除此谁都别想。他早说过,这辈子,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
钱媒婆被贺琮笑得浑身发冷,只能讪讪的道:“那,王爷的意思是……?老身被打脸不怕,只是王爷身份尊贵……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顾卫卿倒是敢拒郡主,可他把自己说得再卑微,可说穿了还不是不给逍遥王面子?
她所说正是贺琮之所想。亲事不成,压根没在他料想之内,这盘算好的事失了算,贺琮只觉愤怒,屈辱倒在其次,他也没那闲功夫去想,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让顾卫卿这人消失。
自怎么折磨蹂躏都不为过,关健是必须得让他现在就出气,立刻,马上。
贺琮又冷笑一声,道:“不用你了,这是你的辛苦钱。”说完,他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扔到钱媒婆怀里。
钱媒婆听说这事到此为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