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明天一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睡梦里被人握着弱点抒发了一次的顾想,窝在温暖柔软的衾被间,突然打了个寒颤。
赵桀搂着顾想,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只是宫里的另一些人,却是彻夜难眠。
“滚!全都给我滚!”
张氏站在佛堂门口,把宫女送上的素斋推翻在地,尖细的指甲几乎戳到对方的脸上:“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本宫?你们这些贱人是不是都在笑本宫?我告诉你!本宫是皇后!本宫就算死了,也还是皇后!”
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下身,低着头不停地讨饶,额头触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是一片青紫。
张氏眼睁睁地看着她,看着地面上慢慢积起一滩血红,心底没来由升起一阵快意。
不管怎样,她都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雾国的一国之母。就算被圣人厌弃,也可以轻轻松松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有庞大的家族,陛下能够掌控这个国家,早年全赖张家的支持。
她生了个好儿子,既嫡且长,六岁就被封太子。
她幼时就有美貌,且具才名。陛下还是皇子时,见了她一眼,就向先皇求娶。
她明明是这个世界上再幸运再尊贵没有的女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从一个奴才身上获取优越感?
张氏的表情从疯狂慢慢平息下来,变得有些恍惚。
是了,就是因为那个人,因为当初没有一生下他时就杀死他,所以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厄运。这些都是赵桀造成的,都是赵桀!
他和颜妃那个狐狸一样,都是她的绊脚石,都应该从这个世界消失!
地上的宫女机械地磕着头,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忽然她的眼前一暗,一袭黄色的锦缎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浸透着石砖上的血迹,变成污浊的颜色。
她顺着一只冰冷的手,茫然地抬起头。尊贵的皇后背光蹲在她面前,另一只手小心地在她的额前擦拭,脸上的表情近乎温柔。
“疼吗?”明黄的绣帕轻轻地拂过她的眼泪。
宫女咬着嘴唇,使劲摇头,眼泪断了线一般地喷涌而出。
“不疼?那你哭什么?”张氏歪着头,脸上有着小女孩一样的天真,“哭有什么用?要笑,知道吗?那些男人就喜欢你笑!”
宫女咬紧牙关,硬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想迎面而来一阵掌风,接着面上一疼,才后知后觉已经挨了一巴掌。
“一个狗奴才,还敢不听本宫的话,笑都不会笑,本宫养你干什么?碧桃呢?这个死丫头怎么也不在?来人啊,给我把碧桃找来,把这个丫头拖下去杖毙!”
宫女伏在地上,意识中最后的一个词是一声粗粝难听的“碧桃”。
碧桃?那不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吗?听说因为皇孙落水一案,进了审讯司,就再也没有回来。自己的结局,至少也要比她好吧。
皇后的叫嚣终于引起外面侍卫的注意,佛堂外面落了锁。一阵细细索索的开锁声后,进来两个冷面的侍卫。
两人无视皇后的命定,拖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宫女,转身就出了佛堂。
从那以后,连送饭,都是侍卫代劳了。
后宫里再没有皇后的说法,只听说深宫中的佛堂里住着一个疯了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