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的人正护送孙太医返回京城,只要他一到,姜就可以安排他进皇宫,向他父皇说出真相。
此外,姜也知道他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姜不愿担当杀父大罪,但是他的太子哥哥却替他代劳。
姜知道自己等到已久的日子终于快到了。
到了下午,姜按例去兵部处理事务,其实他处理的都是些杂事。在太子的特别授意下,转到姜这里的奏折少之又少,就算有,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姜才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他把所有的奏折全都处理完毕,看着天色还早,他又无所事事,就决定去景华阁看看。
姜悄悄进入皇宫,然后换上段黎给他准备的禁卫军服,光明正大进入景华阁。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所以一点都不慌乱,他跟着巡逻的士兵,在景华阁里慢慢巡逻,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入孟玉昕所在的寝殿。
孟玉昕一向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寝殿外间一个人都没有,姜放轻脚步进入里间,就听到孟玉昕悦耳的嗓音。姜看见孟玉昕坐在婴儿床旁边,手里拿着《诗经》,正放慢速度轻柔的读着。
姜的心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这个画面让他心动不已,就像是他心心念念又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画面。但是姜突然想到那孩子是姜的孩子,是姜和苏戈苟合的孩子,他心里的暖意瞬间消失,额头出现深深的皱痕。
孟玉昕感觉身上有一道刺眼的目光,他赶紧朝门口看去,就看见一身戎装的姜。他惊讶的站起来:“你,你怎么来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孟玉昕为姜的大胆感到担忧,现在太子可是处处针对姜,他没想到姜竟然敢大白天来找他。
“这就是我的小皇弟?”姜走到小床边,看到睁着双眼,小脸皱皱巴巴的孩子,嗤笑一声,“长得可真丑。”
“他本来就不足月,再养几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姜越看孩子越觉得不顺眼,幽幽说道:“你对他可真好啊,不过我劝你不要浪时间了,他根本活不了几天。”
“儿,我答应了小苏,我要保护这个孩子。”孟玉昕放缓语气,带着恳求的神情说道。
姜心里本来就不高兴,又看孟玉昕为孩子求情,他更是气恼:“你对他这么好,那你可曾想过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的孩子还活着,比他还大一个月。”
孟玉昕瞪大双眼,有些惊恐的看向姜,姜的话就像一柄利刃,无情的剖开了他心上看似已经愈合的伤口。“你果真还在恨我。”孟玉昕有些无力的说道,眼神也从姜身上离开,他怕看到姜眼里的恨意。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姜非常后悔自己刚才一气之下说的话,他连忙把孟玉昕抱进怀里,“我没有恨你,玉昕,我只是难过,你能对敌人的孩子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对我们的孩子宽容一点?”姜说着,眼里也有些氤氲,作为男人,他宁愿流血也不愿流泪,但是他和孟玉昕的孩子就像是无法愈合的伤口,当他每每想起的时候,都疼得喘不过气来。
孟玉昕轻轻推开姜,看着姜眼底掩藏的泪光,他并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心很痛。如果没有他,姜也不用这么痛苦,如果没有他,姜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追逐想要的权力。孟玉昕不由得抚上姜的脸颊,这张脸已经脱去了少年的稚嫩,变得刚硬和坚韧。姜的眼睛深邃璀璨,现在正深情的看着孟玉昕,这世间恐怕没有人能逃离他这双深情的眼眸,但孟玉昕却很惆怅:奈何对象是他呢?
“儿,你知道的,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就像小苏,他明明和卫国公相爱,但是他却生下了太子的孩子,最后他们以死亡来为这场无果的爱恋作别。至于我们,我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儿,相爱的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我已经决定了,等你登上皇位,我就出家。陈国那些没有子嗣的嫔妃,不是都会送到寺庙吗?我这一生已经知足了,该尝的都尝到了,青灯古佛相伴,也是不错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