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带着破釜沉舟式的苍凉悲怆,下定决心接受接下来的审判。
可陈啸虎反应过来,在宿管进门之前,他突然关上了门,任凭宿管怎么敲门都不打开。
所有人都愣了,看着陈啸虎走到我的床前,使劲抖了抖被子,把上面褶皱暧昧的痕迹挡住,然后扶起垃圾桶。
陈啸虎弯着背往外走,用力摸了摸眼睛,从宿舍门口走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哭了一声,声音都哽在喉咙里,听起来像是呜咽。
李竹笙很尴尬地站在那里,说:“你爸……说不想给你打电话,怕你睡觉吵醒你,就跟我一起回来了。没想到……”
“没事。”我胡乱应付,看着孟穹肿起的脸,皱了皱眉,拿起雨伞就带着他往外面走。
宿管刚带着钥匙走过来,没想到我们已经开门了。老大爷看着孟穹陌生的脸,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去。我烦的直接带着孟穹往外走,谁也拦不住。
老大爷在后面喊:
“你怎么私自带外人回来?这年头学生都了不得了,说都不让说!我要联系你们辅导员”
孟穹手还在抖,见我气成那个样子,连忙说:
“别生气了。你爸……也是为你好。”
我紧紧握着孟穹的手腕,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沙哑的。
“他打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委屈,喉咙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孟穹看着我的眼睛,惊慌失措,于是顺了顺我的后背,说:“没事,没事的。能和你在一起,被打一下子怎么了,又不疼。”
我气得浑身发抖,最后把伞都扔了,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向下滴,一直流到我的眼睛里。
在某些方面,孟穹比我要敏锐的多。他能清楚的分辨出别人怒火下的善意。可我一般都只能看到外人的怒火,那零星的善意,却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
65爱你
私自带人来寝室过夜,一般都是要批评警告的,可孟穹是男人、和我有家属关系,加上我要保研,这件事情就没有声张。
那些我以为像是天塌了一样大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其实算不上什么。导员又请我吃了一顿饭,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这段时间就不要这么出头了。你是个好孩子,我很放心。”
这件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得过去了。大学的氛围非常自由,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有人理解。上次有个行为艺术裸奔的学长,被警察抓住后交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只是笑了笑,很温柔地说:
“让他去吧。”
我的性向也许会让他们难以理解,会让他们觉得诡异,可当我足够优秀的时候,这性向也只是我另类的一个标签。
我开始坦然的接受这一切,接受可能来自陈啸虎的麻烦。
可陈啸虎没有找我麻烦,他在北京待了两天,托人带给我一封信,然后就回东北了。
陈啸虎以前就是学文学的,文字有一种震动人心的影响力,我只看到信上‘我儿启明’四个字,就把信放到了抽屉里,再也没打开来看。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