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吩咐老鸨出来。
扑着浓厚脂粉的老鸨很快出来迎接他,笑呵呵地下银子,问他要找哪位姑娘,顺道把楼内的头牌都介绍一遍,燕雪崇连打几个喷嚏,脂粉味熏的他头晕脑胀,“你们这不久前可有为胡公子进来?”
老鸨细想,燕雪崇让家丁再丢给她一锭银,她才笑道:“真没有呀,小公子,今儿下雨,楼内生意比平日夜里清冷好些呢,来的客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燕雪崇不高兴地瞪那家丁,家丁忙鞠躬认错,“小的、小的瞧见那公子入了袖香街就赶回去给少爷通报消息了。”
“罚你半个月的月钱。”
家丁欲哭无泪,苦着脸跟在燕雪崇身后出去。
雨势大,燕雪崇立在朦胧的雨夜暗巷中茫然驻足,他忽然把目光转向对门的红楼,对那办事不利的家丁道:“给你个将功折过的机会,进去打探人在不在里边。”
“小的这就去!”家丁冲进雨幕下,身影没入红楼,没多久便跑了出来,笑呵呵道:“小少爷,我与那里面的人打探过,胡夫子就在里头,我上楼悄悄看了一眼,的确是他。”
燕雪崇的软靴被雨水浸湿丝毫不在意,追问道:“那他在做什么?”
家丁道:“在听人弹琴唱曲儿。”
“可有搂、搂那些姑娘的身子?”
家丁忍着笑,“小少爷,红楼不似青楼,里面的女子只卖艺不卖身,胡夫子没搂人家。”
燕雪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不用扣去半个月月钱了。”
家丁咧咧嘴,“谢过小少爷!”瞧见燕雪崇下摆和软靴均湿了,家丁道:“要不进红楼里坐会儿?”
燕雪崇却没有了方才的勇气,“罢了,我就在外头等。”
他出来得急,身上的药味儿都被这场雨水冲干净了,没有上药的地方隐隐作疼,他嘶嘶抽着冷气,家丁眼尖的察觉,拉开车帘,道:“小少爷,雨水浓,回车厢里避避雨吧。”
他摇头,“不进去。”
固执地撑伞候在门外,饿了就咬上一口随身携带的小糖点,待那熟悉的人影接近大门,他往前靠近好些,又不敢真的过去。
一辆马车踩着水停在门外,挡去胡俨。车一动,胡俨就不见了,想是坐上眼前这辆马车。
燕雪崇傻愣愣地停在原地,漏过油纸伞的毛毛雨丝打湿了他的鬓发,家丁望着马车远去,道:“小少爷回去吧,得着了凉。”
胡俨没有发现他。
燕雪崇说不失落是假,自己跟个大笨蛋一样站在雨里等,他撇撇嘴巴,准备让家丁扶他上车时,远去的马车突然往回赶,他扭头呆呆看着,马车停下,胡俨从里面掀开车帘,那语气听不出是恼还是什么,道一句:“你小子。”
燕雪崇笑出声,“夫子,原来你看到我啦。”
“上车。”胡俨不跟他废话,燕雪崇噢着要爬上自家马车,却听胡俨道:“过来我这辆。”
“咦?”
燕雪崇生怕是幻听,胡俨等不耐法了,他才手脚同步的过去,在雨中站一个时辰,身子覆着一层凉凉的水汽。
他猛打起喷嚏,瞧见胡俨皱眉头,忙用手捂着鼻子和嘴巴,极力憋好。
胡俨碰上他的手,“你就不知道回车里等?”
燕雪崇眨巴眼睛,“我不想,怕一不留神错过你。”
胡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