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络腮胡,面部轮廓冷硬,一双黑目如沉静多年的古井,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习武之人,到了这个年纪,仍维持着挺拔矫健的身姿。
“院长,人带到了。”
小厮鞠躬退下,屋内只剩下霍铮与这位兴武院的院长。
“进来,坐下。”
院长出声,霍铮便遵循他的意思,端正身姿入座。
院长眼珠动也不动,沉静地凝视霍铮,道:“老师向我引荐了你。”
院长口中的老师,指的应当是长侦先生,霍铮点头,“是。”
院长问:“老师说你那一身功夫不错,曾师承何处。”
霍铮抵在膝上的手指头微微一动,“我曾险些命丧与草寇手里,后被我师父所救,他授了我几年功夫,他姓孟,名飞阳。”
院长略微点头,“天下第一镖局的镖头孟飞阳,传闻天底下没有他压不了镖。”
霍铮道:“师父说这些不过是世人惯给他的名头,将受托货物安全运到是他的该做的,不值一提,且押镖途中险恶万分,若有疏忽,货和命就没了。”
押镖一行有个规矩,宁可丧命也要把货物安全运到,而天下第一镖局却不认这个规矩,孟飞阳把手底下弟兄们的性命看得很重,凶险万分时保住性命才是首要的,损失与赔偿,全由镖局担当,因此跟着孟飞阳的人很多,镖局也越做越大。
霍铮初出长阳村时,不知外头人心险恶,在一座村子暂时落脚后被农户迷昏,搜刮干净身上不多的钱财。
那天夜里恰逢山上匪下山扫荡,农户一家被杀个光,霍铮与他们抵命相抗时被砍了两刀,眼看就要命丧在匪手里,押镖途径村庄的孟飞阳把他救下带回去,孟飞阳手底下有好几个弟子,他也很喜欢弟子,霍铮合他眼缘,疗伤过程中孟飞阳坦言问他是否愿意认他做师父,他的年纪已经过了最适合练武的阶段,好在他勤于苦练,坚持几年,功夫倒也不错。
院长问道:“你没想过要回镖局?”
霍铮摇头,脑海浮现出白细的样子,“我心里已经有人,注定要在这里落根。”
院长沉吟,“那你便留在这里,院里的崽子们初生不怕牛渎,性子和拳头野得很,你要教他们,首先就得镇压他们,让他们臣服,把他们一个个驯服了,才能开始你的武教之路,你考虑清楚了吗。”
驯服的手段,在这武院之中,自然只有打这种办法。
霍铮若下了决定,从今往后起,每天就要面对无数武生挑战,也许是一天两天,又或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久,得做好长期准备,体魄不够强健的人,多数撑不住几天就被护送着抬回去,只有手段足够冷厉,拳头足够硬,才能在武院里立足。
霍铮忆起方才在训练场所见场景,点头,“我要留在这里。”
为了不让白细担心他,霍铮绝不会这里的人手软,自己伤到半分,白细就又得心疼,霍铮不想看到他皱眉的样子。
白细频频往兴武院的方向张望,本欲趁着正午休息的时候溜过去瞧瞧,却被守在门外的武卫拦下。
那武卫一看他穿着素白儒服,就知他是弘扬馆的学生,铁着一张脸,无论白细怎么软声恳求,也不准备白细踏入院中半步,
白细没辙,一口一个好大哥的叫着对方,他生得白净乖巧,饶是铁石心肠的武卫,也让他叫得心肠软起来,语气硬邦邦道:“你这身衣裳进不了院子。”言下之意便是让他换身不暴露身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