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苍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阮清风把他的手指送入口中,“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阮清风阴鸷的眼神在莫溪身上滑过,莫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刚才来的这人的态度,傻子也知道他们才是一对!这人身上江湖气息很重,但长得还真不错,他在宫中所见,三皇子六皇子容貌算是上乘,这人即使站在他们身边估计也不会被夺去风采,能在六皇子府中出现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阮清风不知道眼前这浓妆艳抹的人在他的视线之下还能想这些东西,否则真的要佩服他的勇气,小命岌岌可危了还在对别人品头论足……“玉儿做事一向稳重,怎会无缘无故摔烂了东西还伤了自己?不必替他人遮掩,否则叫别人来说也是一样。”没见到玉儿之前或许他对这人还有点兴趣,这两相比较还是玉儿最合自己心意。
温君玉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指,“清风,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
阮清风还没说话,两人之间忽然插入一道略显娇柔的声音,“是莫溪的不是,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公子才害得他割破了手指,瞧他流了那么多血莫溪吓坏了没来得及道歉,千万别见怪啊,我这有帕子,公子不嫌弃……”
冷风过,帕子悠然落地,莫溪僵在原地,他只看见那位公子一抬手,一阵凛冽的寒气迎面扑来,差点连气也喘不过来。
“哦?我怎么听说你口出恶言,说玉儿是六皇子的男宠?”
“啊……那是误会,莫溪初来乍到难有不知道的事,殿下也没有告诉我还有客人在……公子,莫溪给您……们赔不是了,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原谅莫溪这一回。”莫溪知道这是碰到硬茬了,如今六皇子不在,他就先低下头,来日再讨回来。
“呵呵,可以原谅,”阮清风笑了,不等莫溪重新扬起笑脸,又抛下一句,“不过你害得玉儿受伤,也留根指头给我。”
“留……”莫溪反射性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心惊肉跳,拉过自己的小厮挡在面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三、我是六皇子的人!”
“一个男宠而已,宗衍不会介意的。”
“宗衍是不会介意,但有人会介意。”就在阮清风丝毫不理美人花容月貌失色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淡淡的熟悉的声音如是道。
“是你?”阮清风见是慕宣卿,又忍不住跟他呛上了,“这可是宗衍那家伙的男宠,我处理了他都不会有意见,你反倒有意见?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好到这份上,还是说已经在替那家伙管理后院了?”
慕宣卿也不恼,就那么看着他,这事若放在之前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其中一个人还是别人送给宗衍的男宠,但宗衍临行在即,要是闹出什么事,三皇子在北狄王面前说些什么,宗衍此行估计就悬了。想到他那日不加掩饰的兴奋劲儿,慕宣卿暗自叹气,“别拿那些话激我,这么做究竟谁人会介意你心里明白,既然是朋友,别给他添乱。”
宗衍不介意,但他不想让他前进的路上承担一丝风险。
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如果阮清风再执意妄为那就真把宗衍不当回事儿了,所以即便他对慕宣卿咬牙切齿,也忍下了,“卖宗衍个面子,让这男宠离玉儿远些,再有下次天王老子求情也不行!”心下难平,走之前也要瞪慕宣卿一眼。
谁在为他求情?阮清风搂着温君玉离开,慕宣卿看向一直躲在后面的莫溪,如果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正主的话,刚才骂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男宠什么的,还真是不爽!
莫溪眼见危险离开,松口气从小厮身后出来,马上恢复了趾高气昂。
让那个男人住手的赫然便是来的那日无视自己的人,刚才他们说什么了,他要管理六皇子的后院?
看到莫溪眼里升起的敌意,慕宣卿无语,还真是学不乖,就仗着有钟离绯在背后撑腰,连自己所要面对的人的身份都无所顾忌了吗?钟离绯送他过来,真的只是看上他那张脸了?他是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府上的主子,还是……所有颇有姿色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其实,他倒以为把莫溪送给四皇子钟离情是个不错的主意。
“阮清风是殿下的朋友,就算他刚才动了手,殿下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你是在给我说教?”在这些人面前露怵,莫溪觉得自己失了面子,男宠怎么了,得到了主子的宠爱,男宠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怕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丑八怪一个,难不成也是六皇子的男宠,别开玩笑了!
“说教不敢当,毕竟我不是莫公子你,对男宠不甚了解。”没有理会他的询问,慕宣卿转身就走,把莫溪的气急败坏扔在后面,“菊儿,这个莫公子可能还不知道规矩,不如让爻总管去给他说道说道?”
菊儿刚想回府里还真没有后院的规章制度,见到慕宣卿含笑的眼睛忽然福临心至,欢快地福身,“奴婢遵命,奴婢马上就去请爻总管。”
不能来强硬的手段,那么迂回一点吧,至少宗衍不在的时候,不能让这些所谓的“礼物”整出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忘了,阮清风是个喜欢美色的家伙()
卿卿:他们说要我来管理你的后院。
小粽子(大惊失色):哪里来的后院,谁在诋毁老子!
☆、37码头营地
码头营地
宗衍两天没回来,虽然走之前说抽到空档会回来,但时间仓促,他怎能在上千名兵的眼皮子下面摸鱼,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等着找他的错处。都是男人,哪来这么多黏黏呼呼,反正只有两天见不到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只是个夸张的形容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爻总管的说法起了作用,莫溪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但这只是短短的两日,等他和宗衍出了门,不定惹出什么事来。慕宣卿整理着需要带过去的东西,无非是些衣物、洗漱用品什么的,用不了两个包袱皮儿。至于明日或许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上宗衍的队伍他并不太担心,还有宗衍会对他的将士们怎么介绍他……反正不会给他扣上一个以色媚上的罪名就对了。
打算早点休息的慕宣卿没有等来希望的那个人,反而有个一直不对盘的人趁着夜色出现在他的房里……
慕宣卿看着不请自来那人,“你这大晚上的……”
“放心,我不是来夜袭的,对你这样的我可没兴趣。”阮清风耸肩,一脸的欠揍相。
“梦游呢……”慕宣卿把刚才的话说完,阮清风脸一黑,直觉地认为他的嘴里没有好话,赶紧把来意申明。
“这个……明天交给宗衍,这个混帐东西,我跟他相交多少年,你才出现多长时间,竟然为你跟我红脸!我还巴巴地给他送东西来,简直了!”阮清风指着窗台,慕宣卿这才看清那里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他就是把你当朋友才会显出真性情,否则,跟那些皇室中的兄弟姐妹一视同仁,你就高兴了?”阮清风可能在江湖中是一号人物,但在慕宣卿眼里,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即便不知宗衍和他怎么成了朋友,为他降低仇恨还是可以的。
“哼哼。”阮清风闻言,只留下意味不明的两句哼哼,无比潇洒地消失了。
慕宣卿看着那个长盒子,有点明白阮清风要送给宗衍的是什么了,这东西……唯恐闪着自己的腰,他只把盒子拖窗台下面放好了,幸好有心理准备,这东西不知有多重,试想一下一个有武功的江湖人没有防备之下都有可能闪到腰,别说慕宣卿如今这虽健康许多仍相对较弱的人了。
打开盒子,慕宣卿猛地遮住了眼,眼睛在黑暗中待久了一时不太能适应犀利的剑光,但是这剑光却很熟悉,赫然就是阮清风在那个古怪的山洞里发现的寒光铁刃,他本以为这把好剑是阮清风自己留着的,没想到最后竟是送给了宗衍,当时他说的“宝剑赠英雄”原来是这个意思……
翌日,慕宣卿早早地起床整理完毕,完全是为了不给行进的队伍增添麻烦,宗衍看到在偏门等着自己的慕宣卿,两天几乎未见笑容的脸登时有些绷不住了!要不是在这么多将士百姓面前,他还存有一丝理智,他早就扑上去亲亲以慰相思了!
慕宣卿示意身后两位身体强壮的仆人把剑盒奉上,笑道:“殿下,您此去是为了北狄,怎么能没有趁手的兵器。”
宗衍视线终于从他的脸上落在低调华丽的剑盒上,打开,脸上闪现一丝惊喜,一把拿起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引来一片惊叹声,“好剑!”宗衍早在慕宣卿让两个人抬来这长盒子就明白里面是个重家伙,这才不忘用上内息,所以才没有出丑。
两名强壮的大汉能抬动的兵器,他们的殿下只用一只手就能舞得虎虎生威,有些将士和百姓原有的疑惑转变为了相信,或许六皇子殿下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无所事事、无甚能力,两人的相处虽短不足以看清一个人,但他们已经期盼着日后战场上的事了。只是,六皇子殿下刻意吩咐在宗府门前停留是为了等这把剑还是……这个人?
很快宗衍就给出了解释,他把这柄看上去就很重的剑潇潇洒洒背在了身后,向慕宣卿伸出了手,“将士们,这位就是本皇子的军师宣非!”脸上是不可忽视的自豪。
六皇子是说过他府上有位智囊,还婉言谢绝了某些人的自告奋勇,原来是真的,目睹这一切的将士虽然心有疑虑,但此人刚刚奉上这样一把神兵利器,殿下看上去又这么引以为豪,大部分人就默许了“军师”的加入。
慕宣卿忽视了宗衍伸过来的手,问清了自己该坐在哪里,悠然地爬上唯一的一辆马车。
看着空空的手,宗衍心中充满了委屈,却还是佯装淡定地缩回手,示意可以起程。
阮清风揽着温君玉在高高的院墙上看着下面的那一幕,心里百味杂陈。
自己送出的武器被那丑八怪当做踏脚石,就好像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非常的不爽。还有,这人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给将士们一个还好的印象,自己还真的小瞧了他,若是他从大门出,就这样被宗衍领上马车,定会有将士心生不满,本来宗衍这个籍籍无名的六皇子在军中的威信就不高,接下去会怎样可想而知。
马车里就是很普通的布置,慕宣卿放好包袱先闭眼打了小瞌睡,到底是第一次参与跟战场相关的事件,即便上床很早,真正入眠却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