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认为这样的人能守护好自己的国家吗?阮清风,你到底要怎么样,赶紧言明!”海越也丝毫不退让。
宗衍搓了搓下巴,看着这一场情深似海,再看面无表情的慕宣卿,道:“卿卿,怎么也是差点成了你夫君的男人,你就这么看着他对别人要死要活,甚至还对你咬牙切齿?”
纪封玄从一出场就对他横眉怒眼,也不指望他会对自己改观。至于事情越来越糟,他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深,这实在是他不能控制的,他只能尽量在别人不揭穿他的前提下保住自己祈天者的身份,不让痛恨自己到极点的纪封玄有机会对自己下手。“那场大婚本就不是我所愿,如果纪封玄能明白这一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宗衍挑眉:“哦?这么说卿卿你不像传言中那么喜欢纪封玄了?”
慕宣卿摇头,“或许喜欢过,但喜欢一个人不能没有自尊,被那样嫌弃还能腆着脸贴上去。”他不能否认这具身体之前的所思所想。
手不自觉的想伸出去安慰他,却猛地回神,宗衍笑道:“你这样的想法很好。”
“阮清风会对他们俩下手吗?”他关心的是海越,如果他死了,海岚不知道会怎样。
“北狄的情况我给你说过,你应该能猜到。”
“阮清风做事还要考虑到北狄的皇室,你是在昭告你的身份吗?”
“呵呵,随你怎么想,”见慕宣卿起身,宗衍也站起来,“卿卿,你不看戏了?”
“我没那么无聊。”既然已经知道结局,而自己无力回天,还是不跟自己添堵了。
温君玉说自己愿意留下来,只要放了纪封玄和海越,纪封玄和海越当然不愿意走,但阮清风可不是好相与的,他是纯粹的江湖人,若不是与宗衍相交,哪里管的上国家之间制约平衡的事儿。
宗衍说要放人,他既已得了美人的心甘情愿,还是宗衍从中帮忙,哪里还能说个不字,着人把还没有恢复体力的南越君王和青阑三皇子扔上了各自回家的船只,等他们有了行动能力,大船早已到了海中央,除非他们再自己游回来,到时候他可不会再跟他们客气,少了他们两个,玉儿的心里就只能有自己了。
温君玉为了自己的爱人留在了青峰山庄,当然也获得了可以自由在山庄各处出入的许可,不过想要走出山庄大门还是需要庄主阮清风的陪同。
在一个山庄里,总有见面的一天,所以慕宣卿晒太阳的时候看到温君玉一点也不稀奇。看看他的脸色,颇有些容光焕发的感觉,整个人更加的引人注目了,而且因为天气微冷,身上还披着一件有着细毛绒的披风,真是个想要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可人儿。
看到慕宣卿瞥过来淡淡的眼神,温君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气质非凡地走了过来,有礼道:“这位公子可是青峰山庄的客人?”这里阮公子给他介绍过,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但是为什么没有服侍的人?
“客人?大概不算吧。”
“……”像是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温君玉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在下温君玉,不知公子贵姓?”
“贵姓宣。”一下子就冷场了。
温君玉看上去很想和他搭话,但慕宣卿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得慢悠悠地回去了。
晚上慕宣卿不是那么意外的等到了阮清风,阮清风面上显而易见的嘲笑,“你也就这点气量了,玉儿和那三皇子相恋在先,你仗着祈天者的身份横刀夺爱不说,现在竟然还对玉儿爱理不理,好像是他欠你的一般。”
外界如何评论慕宣卿早已知晓,对于阮清风的说词只觉一股无奈之气直袭心头,“阮庄主这是来兴师问罪了,你不觉得以我的身份很难对温君玉和颜悦色吗?难不成我友好的假惺惺才算是气量大了?”
阮清风似是被哽了一下,紧接着略过这个话题,“倒是能说会道,还记得关你的柴房吗?被你们那群人弄出个大破洞,随本庄主去看看。”
“那洞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那处自建庄以来相安无事,怎的你一来就坍塌了?少说废话,快随我去!”
那处坍塌的洞穴已经被人休整过,但是阴冷腥潮的空气还是充斥着鼻腔,阮清风并没有多带人,只让慕宣卿跟着,还跟着两名侍卫举着火把,照亮了他们之前坑坑洼洼的地面。慕宣卿在这种只有火把的洞穴里先是两眼一抹黑,打了好几个趔趄,被阮清风耻笑一番,那两个侍卫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慕宣卿才走稳当了些,其实之前他只是走了会神,他想破头也想不出阮清风带他过来的用意。这山洞难道是别有洞天,或者有宝藏?但没道理透露给他这个外人吧,把温君玉带来岂不是更好,就算有什么难题以他的聪明才智也可以解决不是吗?
哦,差点忘了,以他喜欢温君玉的程度,是舍不得他碰触这样肮脏的环境的。
歪歪扭扭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阮清风停了下来,慕宣卿走到他身侧,眼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间房大小的坑洞,正对着他们的那堵墙上有一个小的洞口,慕宣卿见没人拦他就过去看了看……他总算明白阮清风那天走上来的时候为什么有隐隐的兴奋了,因为这洞里放置着许多的大箱子,一眼望去全是金银珠宝!
这绝对是以前什么人埋藏的全部身家了!虽然到不了宝藏的程度,有了这些青峰山庄的势力可以预见的越来越大了。
阮清风看着这些珠宝的眼神依旧喜悦,但还有更重要的事,他指着与洞口距离三步远的位置道:“这里还有一个洞口,但怎么也找不到机关,据说祈天者在机关术数上面的造诣极深,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认为我没用的时候恨不得掐死我,需要我帮忙了就非常自然地要求他,这真是……特别厚颜无耻。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什么机关术数,算术什么的还差不多,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那是自寻死路,“我的命差点栽在你手里,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帮我?”阮清风很是无良地笑了,“说请你帮忙只是希望你心理上能愉快一点,说到底是你自己帮自己,别逼我动粗。”
“……”果然不能期望这个眼中只有美色的家伙能委婉一点,慕宣卿攥紧拳头,装模作样地站到了那个不太明显的洞门前,他知道阮清风不会杀了自己,因为他对宗衍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家伙还有用处,但逆了他的意,他不会让自己好过。
眼前乍一看就是泥墙,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战在两侧,总算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慕宣卿沿着那一线缝隙摸了一圈,没有任何线索。他向其中一名侍卫伸手道:“麻烦这位把火把给我用一下。”
侍卫看了主人一眼,阮清风抬起下巴示意给他。
慕宣卿拿了火把顺着那条裂隙周围照了照,也没有发现异常。他心里没底,通常是在电视小说里看到人们扭动了什么开关或者不小心触碰到机关才会打开洞门,这墙上虽然不平,但也没有什么类似开关的东西,他小心地不露出任何表情,无奈地朝旁边又走了两步,阮清风提醒他,“别耍花样,还是说连名扬天下的祈天者大人也破解不了?”
慕宣卿很想甩手不干,但小命攥在别人手里不得不妥协,忽然他眼皮一跳,在距离洞门大约两步的距离他发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墙皮,与其他地方坑坑洼洼不同,这块地方似乎刻着花纹,摸上去也不是泥土的质地……
“发现了什么?”阮清风见他紧盯着一块墙壁,也走上前来细看,果然也看出了些门道。洞内阴暗,火把举到跟前堪堪模糊看清,无怪乎之前没有察觉。
“这些花纹太过于杂乱,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玄机,如果光线再亮些就好了。”慕宣卿话音刚落,阮清风就回头对其中一位侍卫道:“去把库房的夜明珠拿来。”
洞内大亮,慕宣卿无言地看着各自割据分裂的纹路,这好像是能移动的,他伸手按住其中一块使力,涩然的声音响起,确实是能移动的,只是年代久远动得困难了些。他放弃自己用力,转身道:“这些花纹和墙壁的质地不同,而且是可以移动的,看花纹的形状和纹路,应该可以拼成一副图,阮清风,你有内力你自己来试。”
没等阮清风发话,那两个侍卫就主动请缨,“主人,由我们来试吧。”
阮清风点头,他就和慕宣卿站在边上看着俩侍卫忙活。青峰山庄的侍卫功力自然不弱,移动速度比慕宣卿快了许多,阮清风不由得嗤笑,这祈天者也不像想象中那么无用,头脑还是拿得出的……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那两名侍卫头上也慢慢浸出了汗,在这么阴冷的洞穴中汗水竟然渗透了背后的衣衫。
这花纹看上去简单,但怎么也拼不到一处,反而越来越杂乱,阮清风在后面也是面色沉重,他也看不出门道来。
慕宣卿等得无聊,暗暗打了个呵欠,正被阮清风看个正着,“等得不耐烦了,不如祈天者大人自己动手,反而更快些。”
伸出双手让他瞧了瞧,毫不羞愧地展示自己的弱势,“让我动手,怕是更慢吧。”
“怎么会?不是有我吗?”阮清风喝退侍卫,出人意料地覆上慕宣卿的手背,拉着他走过去,略显轻浮道,“祈天者大人说要移哪里,由我亲自动手。”
慕宣卿缩回手,忍住想要擦拭的冲动,面无表情道:“不如我来说,你来移。”
阮清风第一次被人嫌弃,脸阴了一瞬,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这种类似于拼图的游戏,对于慕宣卿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图案渐渐在阮清风手下显现,后面两名侍卫看得也是叹为观止。阮清风隐下心里的激动,不着痕迹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那个人仍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言语指点下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辉,果然是那个传说中的祈天者吗?
在最后一块纹路复位之后,几人都听到咔嚓一声响,他们认为是洞门的地方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巨响,缓缓打了开来。
“主人小心!”暗芒闪现的刹那,侍卫们第一时间出声示警。
慕宣卿只觉腰间一紧,飞起、滚地……被人带着躲避疾速飞射而来的暗器,其中有道闪着紫色光芒的长箭险险插在他耳边,惊出他一身的冷汗!箭雨可谓是铺天盖地,直到几人翻滚至隔壁的洞穴才算安然脱险。
身下的人心跳剧烈,阮清风心里鄙夷,打算取笑一番,抬头却对上慕宣卿的眼睛,人忽然就愣住了。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