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如浇了热油一般熊熊燃起。
说话间,卫轩因为太激动,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袁斯里皱眉,烦躁的点燃一根烟,“卫轩,别闹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看卫轩激动的面颊都红了,袁斯里心不觉又是一软,劝说道:“你是不是在哪个女人那里碰了壁,到我这里来发泄。要是这样的话,这些我们以後再谈,今天是我生日,我女朋友还在楼上,给我点面子,你让我安生一点好吗?”
袁斯里也是少有的说这麽些类似於求饶的话,卫轩的怒火他不是承受不起,可他不想他们的关系搞得太僵,最起码有个缓和的余地。
他和他相伴成长,其中的少年之情,不是谁都有的。矫情点说,卫轩是不可复制的,这个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卫轩让他去花那麽多心思起汲汲经营感情。所以,袁斯里希望,兄弟和女人他可以兼得。
烟雾缭绕里,袁斯里轻吐一口浓烟,白色烟雾由浓变浅,最後俱变成细细的一缕缕环绕在两人的周围,把两人包裹在白雾中。
望着袁斯里宛如好女的面孔,卫轩想起了很多飘渺的过往,那些痛苦的曾经,那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曾经。
现在江州年轻的一辈和卫轩交往时都以为他是独生子,可只有老辈人才知道,他有个哥哥,亲哥哥,比他大十五岁,叫卫轨。小孩子喜欢跟着大孩子玩可能是天性吧,他喜欢跟着哥哥玩,可哥哥不喜欢他,嫌他是累赘。可最後,卫轨死了,死得极不光,死在一个男人的肚皮上,那时候,社会远没有现在开放,卫家的家教之严也是令人惊叹。
除了那动荡几年,卫家世代做官,族谱上的高官可以追踪到唐朝。这要放在以前叫什麽,叫豪门世族,而且卫家以自家过去的荣誉为荣,家族观念根深蒂固,半分不敢松懈,所以卫家最重家风,最重教育,可有史以来第一个坏苗子就处在卫轨身上。
卫轨和男人搞在一起的消息被家里人知道的那天,家里该怎麽样还是怎麽样,可到了夜里,卫父就拿着一根铁棍,把卫轨的双腿打断了。
单方面的殴打,卫轨一声不吭。可腿伤好了之後,卫轨就离开了家。
後来,再得到卫轨的消息,就是他去世了。得知卫轨死後,卫父卫母一下子老了很多。可能是愧疚,可能是害怕,他们对卫轩也不敢再管的那麽严。
卫轩曾经问过自己的哥哥,为什麽要惹妈妈伤心,害妈妈每夜的哭泣。卫轨反而笑了,摸着弟弟的头说我要为自己而活,难道别人哭几句我就要改变自己的初衷吗。
那个家庭惨剧,谁对谁错卫轩已经不想再追根究底。
卫轨死的时候,卫轩才五六岁,那正是对一个孩子潜意识影响最深刻的时候。卫轩性格张扬,和这不是没有莫大的关系,可他凡事又在一个度之内,也是因为惧怕哥哥的死亡。
卫轨就是卫轩内心深处最伤最痛的一道疤。
那段时间是卫轩最沈默的孩提时期,他经常一个月不说话,在阳光充足的卫家他也觉得阴气森森。
後来,卫轩在一个聚会上见到了袁斯里,知道卫轩比自己小一个月之後,袁斯里主动示好,软软糯糯地道:“你好,我姓袁,袁安高卧的袁,名斯里,斯文的斯,里外的里。我比你大一个月,你可以叫我哥哥。”
那一本正经又软软小小的模样,说着文绉绉卫轩听不懂的话,卫轩竟然现在还记得,还那麽清晰。
不怕人笑,卫轩後来还偷偷地查了字典,才知道袁安高卧是指身处困穷但仍坚守节操的意思。那时候,卫轩还只是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小屁孩,而袁斯里已经可以出口成章。这就是两个人的差距,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袁斯里是个小天才,卫母羡慕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又看了一眼自家沈默的小儿子,继而想到已逝的道德败坏的大儿子,不禁面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