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来了以后,处处踩着贾母的亲孙女探春,如此作派,贾母早就不爽很久了。虽然说贾母对探春和惜春两个也不怎么上心,可那到底是她的亲孙女不是?王夫人拿着探春给薛宝钗作脸,打的可是她贾母的脸,贾母会高兴才怪。
贾母立刻道:“一家子有一家子的过法,不过是小丫头爱说新闻罢了,她们这点点年纪,还不是都这个性子?略略惩处一下就完了。”
不过是薛宝钗被扫了面子而已,在贾母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贾琰垂着手,起身答道:“回老太太,已经罚了两个月的月钱了。”
贾琰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一个月也不过五百钱而已,两个月的月钱总共才一贯钱。今天罚了,回头找个借口赏个银锞子就成。下回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些丫头们会更加乐意为主子姑娘们分忧。
贾母道:“很是。这样的处置就很妥当。”
肯定过贾琰的处置之后,贾母这才跟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对薛姨妈道:“对了,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的是小丫头当面给宝丫头难堪了?”
薛姨妈还能怎么说?
温奉仪还在贾琰身后坐着呢。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结对食的不少,也难说这两位奉仪背后杵着哪路神仙。他们薛家原是领着内帑替宫里采买杂料的,若是冒犯了这两位从福宁殿出来的奉仪女官,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别到时候被人阴了都不知道。
若是温奉仪不在,薛姨妈断断是想不到的,但是看到温奉仪的脸色,薛姨妈自然就虚了。
她哪里敢冒险?
薛姨妈只得道:“老太太说笑了,县君屋里的丫头们有奉仪女官调|教着,自然是顶好的。原不过是几个小丫头背地里偷闲说新闻,谁想到隔墙有耳呢?至于我们宝丫头,不过是旧疾犯了,因此身上不大爽快而已。”
邢夫人立刻道:“旧疾?什么样的旧疾?这样厉害?听说闹了一晚上?”
“不是闹了一晚上,而是宝丫头晚上不小心着了凉因此才在后半夜里闹了起来。至于这旧疾,”薛姨妈想了想,还是决定往重里说,“原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都不见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因请他看了才知道是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那里弄了来的。他说发了时吃一丸就好。倒也奇怪,吃他的药倒效验些。”
惜春在下面听了,十分奇怪:“和尚不是都秃头的吗?难道还要不秃头的和尚吗?”
贾宝玉倒是对那药更关心一些,便问是什么药:“什么海上方儿?姨妈不如说出来听听,我们也记着,说与人知道,倘遇见这样病,也是行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