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展开了一幅画,这次是他倚在塌上,手持一本书的模样,画的栩栩如生,分厘不差。
这幅画的右下角金钩铁画几个字:吾妻,予。
还没等他拆开第三幅画,心里也惊涛骇浪的时候,这些画的主人回来了:“予……”
楚茗静静地放下画,转过身去,帝王今日没有穿着龙袍,而是一身银色的轻装,衣服花色也简单,仅仅在袖口绣着几片祥云,裤子则是被在了两只黑色的长靴里,沉得他双腿修长,看起来风流潇洒,倒像年轻了好些岁数。
楚茗哑着嗓子,开口确是止不住地微颤:“这,都是你画的?”
一语道破,燕承启像是个说白了暗地思慕小心思的少年,尽管他在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的不喜怒于形,心思深沉,此刻却难为情地在脸上飘出两朵红云来,一只靴底在地上磨了磨,又磨了磨。
“……起来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怎么了?”楚茗笑出声来,“敢画不敢认了还?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扭捏起来了?”
楚茗笑得十分明艳,眼角眉梢都露出一种风采来,瞧得燕承启有些失身。要知道,这可是自那事以后,楚茗给他的第一个好脸色!
燕承启立刻打蛇上杆,快步走到楚茗面前,一把捉住他的手,叹了一口气,卖惨:“予不知,天地可知,我心一片赤诚。那时我明知你在南浔镇,我却要压抑对你的思念,日夜煎熬,你可知这滋味?”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这也算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惩罚了……罚我不知珍惜,罚我醒悟太晚,那些日子里,我夜夜都难以入睡。我想你时,便做一幅丹青,那些丹青可远远不止这一箱子,还有好几百幅都被我到另一个屋子里去。思君念君,寤寐思服……至今已有整整一千五百七十二幅丹青了。”
楚茗深深叹息一声,一向伶牙俐齿如他,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深深地瞧着燕承启。
他身后宫人正忙着点起宫灯,华灯初上,在沉沉暮色里,融出一点温情的橘红色来。
楚茗伸手抚上燕承启的发鬓,看着他深邃的眉眼,温柔地道:“端泽,我们的孩子会动了,你要不要摸摸他?”
燕承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贴在楚茗突出的腹部,那里是一个小巧圆润的弧度,突然,燕承启的手心被一块凸起踢了一下。
燕承启笑开,眉眼弯弯:“我,我真是欢喜!”
“我也是欢喜的。”
一片云悄悄遮住了弯弯的月牙,月亮柔和的光辉在云雾的缝隙间撒了下来,流水一般。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我欢喜,恰逢你也欢喜更幸运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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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楚茗近日常常到御竹苑。
那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