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皱皱眉,刚想说什么,一股凉气便呛到肺里,咳嗽声便早先一步溢了出来,他咳得肺里疼痛如同火燎,气管也震得很难受,喉咙里也哑了。
“别急,别急。”燕承启将那药摆在床头,将那清瘦的人半抱半扶地搀起来,让他半倚在自己怀里。
他伸手去探了探楚茗的额头,仍有余热未褪,也有些急躁起来。
楚茗半靠在他怀里,想要挣脱开,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肺里的疼痛也令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与燕承启争论,只能这般靠在燕承启怀里,他不禁又恨起这副破败不堪的身子。
那日虽是只淋到一些,但他这幅身子到底是遭不住寒凉,就算喝了姜汤,寒气已经入体,当天后半夜便发作起来,烧得他迷迷糊糊窝在被中,汗湿了长发。
燕承启是不被允许夜间留在楚茗屋内的,所以待第二天燕承启在门外敲了半天也不见声响,破门而入之时,便看到楚茗双颊酡红,一双秀眉紧紧拧在一起,整张脸上满是汗珠,吓得他三魂七魄都飞了,再伸手探一探,发现他已经起热了,此刻已是昏过去了。
“你就算不待见我,总要喝些药赶紧好起来,”燕承启看着递到楚茗嘴旁的玉勺中分毫未减的汤药,心下长叹,“总不要让小洵儿担心吧。”
楚茗咬着牙,用最后一点力气将燕承启手中的碗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碗中乌黑浓郁的汤药。
汤药并不像想象那样烫口,温感适口该是被人用心地晾过了。
楚茗将碗塞回燕承启手中,垂下眼,咳了几声:“……多谢。”
燕承启看着楚茗柔顺乌黑的发顶,觉得这个人可真是又可爱又可恨,瞧得他心里都软做一团,像是初春时节第一棵绽放的嫩芽,颤颤地在风中起舞。
他从怀里拉出一个锦袋,从里面取了一枚蜜香杏,讨好似地递到怀中的人嘴边:“尝一尝?小的时候,滕青……我弟弟最爱吃的一种蜜饯。”
燕承启抱着怀里的人,思绪飘忽,时光长河中那些零星的记忆似乎又被穿连在一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袖中揣小食囊的习惯了……
还未等他想到那火舌肆虐,鲜血满城的场景,便觉得指尖一湿,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轻轻地扫过指尖。
燕承启顿时觉得浑身一酥。
“味道还……咳咳……可以,还有么……咳咳”
楚茗想要抬头瞧一瞧燕承启,他知道燕承启肯定会想起来那个人……那是一场赢了便也就是输的争斗。
他想提些别的将这话题带过去,分散他对于那些过往的回忆。
楚茗一抬头,就撞到了燕承启的下颚,细软的发丝扑在燕承启脖子上,柔柔地缠着,直撞得燕承启飘飘乎不知身何在,不知今夕何夕也。
心跳似乎都乱了拍子。
燕承启连忙又拿了一枚蜜香杏给楚茗,那蜜香杏是他从宫里带来的,是御膳房取南疆上贡特级黄杏,去核摘把,取上号百花蜜灌制涂抹,放在日头下晒制而成,里肉软糯香甜,蜜味带着杏的微酸的清香,口感上佳,自然是上好的蜜饯。
燕承启看他吃的开心,默默将袋子里所有的蜜饯都喂给了楚茗。
“你出去吧……咳咳……我…咳……我乏了。”
楚茗伸手推推燕承启,燕承启顺势将手放下来,将楚茗轻轻放在床上。
楚茗有些蔫蔫地趴在被子里,抬头瞧了一眼,心下暗自疑惑这燕承启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