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淡淡笑了笑,不论有几分,都与他没有甚么干系了。他会离开这东宫,离开燕承启,成全燕承启与白琏。
“他竟敢这样待你,哥哥,我必叫他来向你道歉认错!”
“瑜儿,不必了。他已向我认过许多次错了。”楚茗想起来这些夜里燕承启的道歉,他简直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了,“我要他的道歉做什么?一切能重来么?何况……你说得对。”
楚茗的视线盯着不远处孩子的摇床,淡淡道:“他确非我良人。”
楚瑜完全没有想到兄长如今竟然一副如此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模样,面上往常那便光也都一并散了尽,只余下幽幽的死气。
楚瑜也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楚茗,便离开了东宫。
在东宫门口,正遇上了听到楚茗醒来的消息匆匆回来的燕承启。
楚瑜冷冷笑了笑,好么,倒是不用他再废力找了,直接就迎上了。
楚瑜规规矩矩地向燕承启行了个礼,燕承启也看见楚瑜挺着个肚子,连忙扶他起来,忙道:“弟弟也是有了身子的人,都是一家人,以后无须行此大礼。”
“话虽如此,殿下毕竟是太子,礼数不可作废。”
“何须拿我做外人?如今你哥哥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却也是我的妻,我也只是你哥哥的夫婿,你也只是我妻的弟弟,亲近之人,何须拘泥于礼数?”
“噢?是么?”楚瑜抬起眼,眼角满是凌厉的艳丽。
“自然是的。”
话音未落,燕承启就看到光影闪过,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火辣辣的疼痛。
原是楚瑜挽了袖子,抡了他一个耳光!
楚瑜手上还带着特意戴上的绿松石嵌猫眼石的戒指,宝石的切面被打磨的非常锋利,棱角分明,像极了楚瑜这眼里揉不得一颗沙子的性情。
那戒指在楚瑜扇他巴掌的时候,正划过燕承启的面颊,划得燕承启脸上一道很深的血口,正向外流出殷红的血。
这巴掌打得太突然,打得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楚瑜站在原地,挑眉而笑,声音也微微吊起来:“殿下都说了我们可是一家人。”
燕承启点点头。
“那我代替哥哥,打了太子殿下,殿下不会怪罪吧?”
燕承启心里浓烈的自责与愧疚涌上来,燕承启难看地勾起嘴角,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楚瑜冷喝一声,燕承启的脚步也顿了顿。
“楚瑜。”燕承启淡淡开口,“我敬你是楚茗弟弟,加之我之前确有对不起你兄长的事情,所以挨了你这一巴掌,我不会多说什么。但请你好歹摆正一下自己的位置,于理讲,我乃君你乃臣,不是一家人就可以这样随意折辱的。如果你还想让我跪下,那也不是跪在你面前,而是跪在你哥哥榻前。”
燕承启回头冲楚瑜笑了笑,笑却未抵达眼底。他脸上的血不断沿着他瘦削的下巴滴落在地,显得他也有些凌厉起来。
楚瑜也没有怕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戒指的血迹,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风里:
“看来,殿下始终没有琢磨出臣送的那修补好的玉杯是何用意……也罢,臣也不该抱着殿下能看懂的希望的。”
他这一番嘲讽尖锐讽刺,说的燕承启面上白了又白,最终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转身朝着里屋进去了。
燕承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