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燕承启这样想。
他终于想明白了,也放下心里那个沉重的担子,也放下心中的执念,那个离他越来越远的人。
燕承启伸手揽住了楚茗,将他搂在怀里,下巴抵在他披散着的青丝上,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真好,他还有机会补救,还有机会将这个美丽的错误变成一段长远的感情。
遇上这个人,似乎是他的救赎,是他的福分。他感谢老天待他不薄,讲这样一个如玉似的人送至他身边,给了他们这样一段姻缘。
他似乎人生一直都顺风顺水,顺心遂意,先是遇到高雅如莲的太傅,后有君子翩翩的楚茗。
燕承启那时候以为,他可以悄无声息地将这一页翻过去,将错就错地好好待楚茗,与他携手一生,但他哪里知道,人生多变故,这句话并不是随意说说。
腊月初三,是白琏的生辰。
燕承启与楚茗说清了原委,楚茗当时并未多做反应,只是低下眸子,脸被埋在乌发掩盖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游玩之事也被推到了他去参加太傅庆生晚宴的后面几天。
燕承启缓缓走进密室,硕大的几个夜明珠将这间藏匿于书房的密室照得光亮一片。
他的目光游移在墙壁上一幅幅丹青上,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也许太傅的眉目只是清秀温柔罢了,并不似他笔下这般多情含笑。
他总是将自己情感太多地寄托给笔下之人,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点支撑他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眼里都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
他恍惚想起来,他唯一一次表露心迹,是在他弱冠的前一夜。
明知第二日有父皇为他举办的成人礼宴,他还是在前一夜在宛月榭喝了个酩酊大醉。
他看着眼前眼眸弯弯的太傅,他丰满的唇瓣像是两片海棠花的花瓣,闪着晶亮的水光仿佛是刚刚殷红的舌尖舔过一遭。
他举着酒坛子,月色正浓,他看那唇看得入了魔怔,越看越觉得心里一把熊熊烈火在烧,烧得他下身都痛。
他哑着嗓子,声音里还带点鼻音:“太傅,我明日要行弱冠礼了。”
“这是好事呀,小殿下成人了。”
“太傅,明天开始……我要推脱父皇纳妃的旨意,就难上加难了。”
白琏蹙起秀气的眉,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纳妃……不好么?”
燕承启心头的火烧到四肢百骸。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瓷响声,他在他惊诧的目光中,堵上了他的唇。
……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
……比想象中的还要甜美。
白琏一把推开燕承启,手就抬了起来,可是看着眼前双目通红,与那人几分相像,连那眉间隐藏的倔强都那样像,如一只受伤的小兽的学生的脸,他再也无法打得下去。
空气似乎都凝重了起来。
“太傅……我喜欢你。”
万籁俱寂。
燕承启闭眼想了想,那种害怕拒绝,浓烈的感情恍若隔世,他竟然再难忆起。
是时候,不再如此拖泥带水了。
否则辜负楚茗,也是耽搁太傅。
燕承启搬来一个矮凳,亲手将那些画轴摘下来,一张一张地认认真真卷了起来。
整整十二幅丹青。
燕承启微笑着抚摸那些堆在桌上的丹青,像是抚摸他这些年来的情义。
日子过得飞快,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