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刀,嘶吼,全然不知疼痛。
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右臂一阵剧痛,他恍然,只见自己握刀的右手,正向地面跌去。
黑暗逐渐袭来,形成潮水般浓重的一片。周围,硝烟弥漫的沙场渐渐远去,一个瘦小的身影偏过头来,淮河水声潺潺,笑着对他说话。
年纪轻轻,凡事要看开点儿嘛。
山有龙子镇守,我坚信定能风调雨顺,坚不可破。
生在淮河边上,我也叫淮。我记得你,就是这淮左之地记得你。
十、
“诶,这儿有架古琴!”
“青色的呢,好稀奇,可以破了。”
“咳……咳咳……”
“晁将军!怎么了?”
“把它……还给我。”
十一、
叛军归降了。
晁风站在高高的宫城上,脚下是山呼威武的人民。
明晃晃的日光,喧闹的人海。望不见那抹白色的身影,听不到那曲《国殇》。
原来这曲子承载着这么多沉重的东西,原来《国殇》是一曲祭歌。
琴碎,曲终,却再无人为它远走的主人弹起安魂的乐曲。
右边的袖管空空荡荡,左手里攥着一条白布。
末梢沾了血迹,被硝烟染出一抹焦黑。
……山有龙子镇守,定能风调雨顺,坚不可破。
你来了吗?站在哪里?
你看,我做到了。
尾、
一壶酒喝尽,大个子背琴起身。
“走啦,绿萝,多谢你请我喝酒。”
“……是,我请你喝酒,那你偷着把钱付了干吗?!跟我还来这一套?!”
“哈,是啊,你跟我还来这一套?”
我扶额,大个子看着我,眼带笑意。
笑着笑着,笑出眼底的一抹水光来。
“唉……小淮说要我带他到处去看看……”
朝廷应该是赐了封地吧,可这傻大个儿当然是没去。
是了,因为一个与龙子谐音的名字就意图让手下将领不明不白消失、默许最为肮脏黑暗的交易大行其道的朝廷,的确,没有再去接触的必要了。
我问他:“傻大个儿,在你心里,秦淮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答:“在我心里小淮永远都是小淮。”
“淮河边上,说要和这片土地一起记住我的那个。”
明白了,大个子,我再送你个故事吧。
……秦淮要走的前一晚,其实我是知道的。
灯火幽暗下,我和他有过简短的对话。
没错,不过还是那两个字:值吗?
他笑着点头。
秦淮哥哥,秦淮哥哥,你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