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抽了抽,惊道:“我自己爬到树上去了?”堂堂长公主上树掏鸟窝?听起来倒是一件趣闻,想到皇宫里还有处池塘,也不知她下没下过河摸鱼什么的。不过这人若是换做东方晗雪。那……便也不惊奇了。“之后呢?”她问
将手掩在唇边咳了两声,他道:“之后。你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她了然地笑笑,想必是失足掉下去了,也难怪,她到底是个公主,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又怎么爬过树,不掉下去才怪。只是她这一摔,怕是要牵连这一众的太监宫女。
“那其他人可受责罚了?”
慕青点头,“你当时摔得不轻,皇后当时大发雷霆,每个人打了三十下板子,之后便逐出了宫墙。”
“想不到因为我的错,倒是连累了一众人跟着受罚。”
他却说道:“做奴才的,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好主子,而对于这样护主不力的废物,留着又有何用?”
她的心一动,再侧首望向慕青,却见他嘴角挂着抹冷笑,竟看得人一僵。
或许这便是他的本性吧,狠戾,嗜血,残忍,若不是放在心上的人又怎会再多看上一分?而他天生作为皇族,本身便高人一等,又岂会顾忌他人性命?或许在他骨子里也根本瞧不起这些人。
虽然明白他绝非善类,而或许是这身子原本的记忆,她隐隐觉得他不会伤害她,不是因为他是她皇叔,而是因为他身上所散发的那种令人心安的气息,总感觉在他身边很安全,也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因为有他会替自己解决。
视线不由地落在他双腿上,现在刚入秋,但天气却还未冷,可他为何竟畏寒至此,以至于在这样的温度下都要盖上这样厚的一方毛毯?
突然很好奇他的腿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一时竟真的问了出口:“皇叔,你这腿究竟是为何变成这样的?”说完,她立马后悔了,她这不是在揭人伤疤吗?
他淡笑着低头,垂在狐绒毯子上的手一紧。
她抱歉地笑笑,连忙道:“晗雪一时口无遮拦,九叔莫怪。”
“无妨。”他摇摇头,面上云淡风轻,“这都是早年落下的毛病,前些年还尚能走动,但这两年病情加重,这才不得已禁锢在这一方天地。只是饮食起居略有不便,必须要有人前服侍,可事事要劳烦旁人,却也成了他人的累赘。”
听他这么说,他这次回朝却跟他身体有有关。也难怪,他自身都变成这样了,又如何能带兵打仗?而昔日的将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他心里定是比任何人都难过。要不是真的扛不住了,也不会回来。
“九叔也莫要这么想,行军部兵时,这吃穿用度自是不比皇都,而这病多半是因为在军中耽搁了治疗,这才有所反复,若是从现在开始抓紧治疗,想必也定然会好转。我认识北楚的几位名医,等过两日便让他们替九叔瞧瞧。”
他道:“不必了,我的身子,我比谁都清楚。如今既然已成了这样,也不必再力气了。”
“怎么半天净说些沉重的话,无趣,无趣”推着轮椅缓缓向前走去,
来到桌前,替她斟了杯茶水,“这是我在潞安带回的茶叶,尝尝。”
东方晗雪接过他的茶,慢慢喝起来,他问:“如何?”
她笑道:“九叔,你知道的,我品不来茶。不管什么茶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味儿。”
原来长公主本就不喜饮茶,想不到他竟然以此来试探她,难道他此时已对她起了疑?不然为何会这样试探?
他轻揭茶盖儿,浅啜了一口,不语。
一声轻笑传来,接着便从月门里闪进个红衣身影,“现在这孩子还真是苦啊,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