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恼地围着拱卫天池的十几座山峰周沿转了两圈,越想越觉得只能趁着老东西和奸夫分开的功夫各个击破。可现在冲上去杀了奸夫,能不能在鲲回来之前成事另说。一旦成了,自己就成了鲲那老混账的死敌,大抵不出三天就得被老东西逮出来给他漂亮小情人抵命。
鲲一定会要我给青鸾抵命……他白天厌弃我,晚上就叫青鸾上天池,轻重取舍还不明显么?
貔貅脑内的理智小人和感性小人一起痛殴小恶魔:冷静一点,从长计议,老东西想灭你肉身易如反掌/呜呜呜我不甘心给他新欢抵命。
理智小人和感性小人一起干翻了磨刀霍霍的小恶魔,立即分裂成两个阵营。一番较量,理性小人嘿嘿一笑把感性小人拍飞:唔什么唔,咱们貔家没你这样呜呜呜的软弱鬼。你还好意思为那老东西呜呜呜!开除你貔籍!
眼下杀奸夫yín夫不能成,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分手!分手!分手!誓不与人共享一夫!现在就和鲲断干净。
貔貅甩甩脑袋,不再围着天池周山飞,而是俯身向着其中一座山你的山崖下飞去。天池上的一切都是鲲鹏的,他要断,只需带走自己便能断个一清二楚。只是有一样东西是他的,他得把这玩意处理掉,才算给自己也真正做了个了断。
决绝分手的貔貅连夜抛弃天池的一切,火速去处理唯一的定情之物。
当初放石头的地方是他亲自选的,他大致确定了方向飞过去,不久就发现了峭壁上黑乎乎的山洞。借着月光的映照摸进去,黑漆漆的大石头完好无损地窝在山洞里。
貔貅摸了摸石头,双手抱起巨石,带着它远离了这片故土。
对于陆生生物来说,这世上最好的销毁之地便是深海。这么大一块石头只要带到海面上往下一投,几乎就可以肯定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貔貅带着石头往海的方向飞。大而笨重的石头圆滚滚,抓边缘抓得不严实。貔貅抱了一会儿觉得石头屡屡下滑,搞得他手酸,便看也不看地默默在空中将它翻了个身,抱着这碗状的石头继续赶路。
石头碗口状的凹处朝上,貔貅抱着它,它便紧密地贴在胸口,远远看过去人和石头几乎要融为一体。
飞不了多久,貔貅感觉手脚都酸起来。
他于漆黑的深夜中吸吸鼻子,嘴巴里发出了嘲讽意味的一声“哈”,心道难道心头的酸意竟能泛到四肢百骸,一寸皮肉都不放过吗?
又经过了一段漫漫长路,他身下的千丈长空不再是一片漆黑。万家灯火,千里人家,百十河流点缀在夜色中,是一副温馨又和满的景象。家家户户点亮的明灯将夜照亮,密密麻麻地好生热闹繁荣。灯火照亮成的美满形状,与孤零零飞在高空的貔貅截然不同。
貔貅下意识地避开了这处名为梁国的团圆美满之地,扇扇略有些无力的翅膀,捡了最为僻静无人的深山老林方向继续他南下寻海的旅途。
他飞过漆黑的山林,直觉有些不对,这双新生的翅膀越发无力,挥动起来毫无节奏。最后几下时,甚至像极了待宰小母鸡似的凌乱无序。
模糊的视线定格在怀中的巨石上,他迷惘地眨眨眼,搞不明白自己不过搬一块略大的石头怎么就这么吃力。就这下分神的功夫,怀中石头滑落,直直坠进无边无际的黑夜中,眼看着就要与群山与黑夜包围成的黑色融为一体。
无所寻觅之处本身就是他为石头定下的归宿,但石头落下去的时候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