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貔貅晕晕乎乎瘫在断掉的树桩边,呓语似的:“他嫌弃我?”
“我家要有个满口花言巧语的搅事婆娘我也嫌弃。”鲁啧啧嘴。
貔貅拿眼横他,嘴上很想配套地凶上一凶。但他心里直泛苦,实在提不起神:“你不懂……他温和又泛爱,走到哪里都讨神兽喜欢;而我不过是个强盗骗子,所到之处,人憎兽厌。我在外边四处讨人嫌,他都能心无芥蒂拿我当个走上歧途的小孩似的好好待着。他对我那么有耐心,就跟个大家长一样四处带着我,一路看着我。”
他迎着鲁担忧的目光,哼笑一声道:“我这样的混子都喜欢他,哪里还会有神兽不喜欢他?我要是不拿好听话哄着他,不利用他心慈手软的性子捏牢他,他仰慕者甚多,哪里轮得到我这样脾气样貌处处不如别人的家伙来当他的伴侣?”
“他就是我偷来的宝贝,能偷他一日就是一日。”大猫喝甜酒上头,一个不慎把脸盘子砸进了碗里,盯着一下巴酒米继续嚎嚎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笑:“我就是不想让他嫌弃我一无是处,这才要哄他!我要是能配得上他,能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让他点头,我就不必骗他了!”
他企图晃掉下巴上的酒米,摇晃两下再抬头,漫天繁星点缀的星空在他眼里旋转成了陀螺般的星空图。他喝高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心中越发悲凉:“我追的紧,他才点头。我比旁的人好的地方,不就是我花的心思多,会在追求他时耍点别人不屑的阴招么?我早知道他要嫌弃我的,他都没说过喜欢我。也就是我追得紧了,他心肠一软觉得我不算讨厌,才和我在一起。”
这种私密的话一旦说出口,就如同开闸泄洪般停不下来:“我同他在一起,时时患得患失,永远惴惴不安。我知道他哪天回过味来,觉出的我的不好来,就是他嫌弃我厌弃我的时候。他以前的情人要么日日住在他的天池上,要么已经到了可以随意进出卧室拜见家长的地步……”
“我不过就是想在他嫌弃我之前在别处胜过他们,他就这样翻我旧账冷落我嫌弃我!”说道这一句,大狮子又傻乎乎地一下巴栽进酒碗里。要不是他脸大碗小旁边又有人守着,这晕晕乎乎发酒疯的家伙能把自己淹死在小小一只酒碗里。
貔貅奶白色的一大坨狮子伤心地伏在树桩边上想东想西,犹如惊弓之鸟,惶然不已。他竹筒倒豆子开始数落鲲鹏心狠,情绪上来了还要打一会儿哆嗦。
鲁陪他半宿,半是肉麻半是风大,一介凡人之躯在一边一同哆嗦,远看就是两大团抖动不停的黑影。
他听貔貅一停不停诉衷肠眼看着就要黑化成怨夫,十分想不通像鲲那样气势逼人,一看就让人不敢亵玩的男人是怎么成香饽饽的。依照他走南闯北的经验,这样正经的男人可不招桃花,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他和人跑了。
反倒是面前这只叽叽喳喳的,又泼又坏的,是个招桃花的作孽性子。
听了半天,鲁才得空劝上一句:“他应了你自然是看得上你的,你何必如此自贬,把自己的境地设想得这般凄惨。我看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他在貔貅面前难得能显出点用场,那叫一个热心:“你去向他讨一声喜欢,再诚心实意保证不再戏弄他,你两就可以把这事翻过去了。”
貔貅打了个酒嗝:“啊?”
“就这么简单!他要是对你说喜欢,你以后就底气足一点,不必再耍花招。”鲁趁他迷糊放肆地一把大猫脖子,“小两口哪有隔夜仇,他既说过你反省好就回去,那你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就可以去找他了。个中芥蒂,两口子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完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