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修养,这片土地上便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到底是繁荣过的,就连花街柳巷都能在短短两年间重振旗鼓形成集聚,红楼酒家遍布国都建康之中最具盛名的淮坊河畔。
淮坊河畔风光旖旎,河流穿梭,运载着几只摇摇晃晃的花船。只是亲了一口就惨遭抛弃的貔貅只在船上呆了一阵就晃晃悠悠跑到船头,要呕不呕地趴在船头。外人的角度来看,就是一个不胜酒力的年轻男子喝高了来外头歇一歇。
一个膀大腰圆面容粗野的男子紧随其后走了出来,熊掌一样厚实宽大的手心拍在他背上替他顺顺,小心讨好:“昆兄可是喝酒上头,实在不行我便不喝这花酒了,带你回我家中休息。”貔貅一巴掌把他手挥开,差点把这近两百斤的大个子直接打到淮坊湖中。
对方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后退两步。
貔貅在外边吸了几口冷气才舒服了一些,斜眼看这粗苯的凡人:“这里就是你说的‘学堂’?”
男子赶忙保证:“对对对,你家人既然说你长大了要多出来见外人,大约就是叫你学学这个……嘿嘿嘿”大个子脸上浮现夸张的红晕,心里头那点猥琐的小心思藏都藏不起来,全都写在了脸上。
貔貅摆着一张臭脸。事实上他这两个月都是这副怨气冲天的德行。他那日被鲲鹏留在原地,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人回来,死心离开之后整个人神都垮了。
流浪狗一样漫无目的地找了一圈又一圈,还没找到半点鲲鹏的影子,却先面临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又饿了。
鲲鹏把他从无所不在的饥饿中解救出来,嘘寒问暖带了两年,让他忘记自己还有这种恐惧之后,又以他所不能理解的理由把他抛下了。他彼时正站在茫茫沙漠中,四野望去全是沙子,全然没有半点食物的香味。
惨遭遗弃的貔貅不知怎么没了觅食的欲望。仿佛家养的猫回归野外,提不起劲来继续捕捉飞鸟跳蛙解饥。半是气恼半是绝望,他跟个死猫一样趴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任黄沙掩埋他的四肢,并且渐渐掩埋他的身躯。
半个时辰之后,这个长得河马的名叫鲁的糙野汉子被沙漠龙卷风带到此处,“啪叽”一声摔在他面前。力道之大迫降之突然,连残破衣襟里的几块血玉都摔了出来。
貔貅:……
貔貅三两口吃掉了这个可怜旅人的全部身家。
这人是个迷路的生意人,他原本是要越过沙地去往南方采石的。这片沙漠横亘在梁国南方,再往南些就是连绵群山。山中盛产美玉,引得梁国的百姓屡屡以身犯险,企图翻过沙漠前去寻宝,还没到山中便扑倒在沙漠中的梁人不计其数。
这个鲁是运道极好的,不仅成功越过沙漠,还在山中淘了数年积攒了一定的财富。淘到可以安身立命的财富后,他把身价兑换成三块价值连城的血玉,穿着个破衣烂衫假装落魄地穿越沙漠,打算回家置办家业当小财主。没想到碰见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和一只貔貅,数年漂泊一夕间化为乌有。
鲁醒得贼快,恰好看见了这个通身奶白的卷毛大狮子吃掉自己的血玉,近两米的个子硬是哭出了小媳妇的风采:“呜呜呜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你赔我。你吃掉了我的全部家当你不赔我我就……你就干脆把我也吃了!”
貔貅:……
他起来晃晃自己身上的沙子,脸上表情意味不明,垂眸道:“赔就陪,那……你随我来。”
哪那么巧,饿了就有人带着食物送上门来?
貔貅用阴郁的目光盯鲁,一时琢磨不定该扑上去咬还是怎么的,内心波涛汹涌:没想到老东西还有这般演技,我倒要看看他这样给一棍子发一枣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