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吹吹风。”时雨答道。她瞥了一眼时间,晚上的六点四十分。现在出去,应该能够看到她最喜欢的夕阳。她已经太久没有出去过了。她想出去,看看没有尽头的海,看看蓝天,看看白云,看看沈下去的夕阳。她想要透气。再不呼吸新鲜的空气,她觉得自己会从内部开始腐烂,一点点地坏掉,最终变得不能动。
“不行。”钱护士断然拒绝了。“虽然已经接受了输血,但不管怎麽说,您刚刚经历了大出血的状况。出去的话是很容易受寒的。请您现在就呆在这里。如果想要走动的话,就请您在房间里走走。”
“但是我想要出去看看。”时雨又道。
“不行。我负责照顾您,要对您的健康负责。”钱护士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您想要吃什麽吗?”她转移了话题。
“……没什麽想吃的。”时雨的确没有什麽食欲。
“我知道了,我会随便带点适合您的东西回来的。”说完,钱护士走出了房,关上舱门,并且锁上。
这时时雨才发现,原本放著这间个舱的门卡的地方,并没有门卡。她的那张卡,现在在那个护士的手上。她再一次被关住了。只是这一次,是在她自己订的个舱里。
她想起护士说的话,是夏先生让她照顾自己的起居的。尧光他,只想找一个人看著她,不许她乱走。她终究还是逃不开。
其实她潜意识里已经猜到了。在再次见到他,并且被他认出的那一刻,她其实就猜到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扶著可以扶的东西,她慢慢走在房间里,寻找著。在仔细翻过一圈後,她确定了。
没有。
这里没有任何危险的、可供她再次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别说是刀子,就连没有尖锐的金属制品都没有。便连一些装饰品都被拆除了。也没有长的、牢固的绳子。
不过,她不会再自杀了。
她已经没有自杀的必要了。她是被尧光扔回来的。虽然尧光以为将她约束在房里就能控制她,但是只要她下船了,他就不能够再找到她了。只要过了这最後的两个多月,她有自信能够一辈子躲著他。虽然自己的心已经逃不掉了,但最起码,让自己的身体逃掉吧。再多看他几眼,她无法想象会变成什麽样子。
只要下了船……
虽然她不想已自己现在的状况去见那个人,但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够帮她了。只有那个人知道发生了什麽,只有他能够让她在这里画上终止符。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在时雨看来,时间依旧过得漫长。但是这种漫长的感觉,和那七天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她,只是呼吸著,如此罢了。
她问过钱护士,她是否能够尽快下船。得到的答案,果然是不行。虽然钱护士说出了一长串的理由,但是想要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她无法离开这里。她不被允许离开这里。
虽然总体而言,夏家和任家在生意场上是竞争对手。但是和金钱挂钩的就是“利”。以为维系关系的是利益,所以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对头。他们在很多领域都互有来往。虽然能够乘坐这艘流波!号的客人大都是任家这边的人,任家也不能拒绝夏家的人上船。而且,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个二流企业、只是一个区区二等舱的乘客,去招惹夏家的直系二少。因为夏家的施压,他们也不能答应她的要求。
她无法下船。
钱护士一直和时雨在一起。她会为时雨准备好食物,督促她进食,并且告诉她世界里发生的大事。同时,她也一直看著时雨,确认她无法离开这个个舱。房卡一直由她随身携带,便是她睡觉时,她也把房卡放在自己的枕头下。时雨根本没有拿到房卡的机会。
房间里的电话也没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