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老了吗?”
俊这一次敏锐地捕捉到了颜律声音里的那丝停顿。
他‘嘿嘿’笑了两声,“不会,不会。您老青春正茂呢!这么年轻又这么有钱,这么帅气的钻石级王老五,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颜律听了,也笑了起来。
路过的三婶听见笑声往屋子里望了眼,看见俊正倚在窗口上说电话,少年手指缠绕电话线,不知听那边说了什么,笑着大骂道:“滚,去死吧你!”
少年哈哈大笑的笑容,惹得三婶也抿嘴一笑,她回头对哑叔说道:“看来又是那颜小子呢!”
哑叔点了点头,扭头也朝里头看了一样,少年正抱着电话蹲在地上笑个不停,一边大笑一边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道:“不是真的吧,居然还有二货成这样的人……”
光影中,穿着月白色长衫束高长发的少年的笑容,晕开了绚烂的深秋。
难得的,哑叔也露出了笑脸。
☆、30往事
山中无岁月,这句话在香山脚下却是不那么适合了。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香山的风景,四季皆有它自己的时令。
换下红裳,如今披上白披风的香山,在轻雪的季节里如同在母亲的轻哄声中慢慢安睡绵长了呼吸的婴儿,别有一番在安静中的风情。
烧着火炭,三婶坐在屋子里刺绣,前个儿新弹了一床棉被,她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三件套的新背面呢。
这床被子是准备给俊的,三婶尤其喜欢看俊穿红衣,这床被单若不是俊千求万求恐怕也避不了大红的命运。
俊最后是这么说的:“三婶,您是不是还想在上头绣两只鸳鸯?”
三婶一想,这红被喜庆是喜庆,若是俊还是之前小小的,看着和七八岁孩子没差别的时候到也罢,现在全然长成了一个满了十三周岁的少年,这红床恐怕得给这孩子折福的,赶紧就罢手了。
和俊一手银针越来越厉害但对刺绣丝毫不在行不同,小时候跟着邻居奶奶给人做布娃娃赚钱的谈绪却是一手好手艺。再有三婶细细教导一番,那绣出来的东西当真有模有样,惹得三婶一阵好夸。直把谈绪夸红了脸。
这日华老带着师弟和三徒弟哑叔聚在庭院里搭起篝火,赏雪煮酒。
喝酒这种事情,俊现在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再加之俊也觉得这种‘吃冷风’的雅兴不要也罢,也就同在治疗中同样沾不得酒也受不得冷的谈绪在屋子里陪三婶。
听着三婶和谈绪凑在一起讨论什么花样,谈绪也是闲的,最近打算织毛衣了,三婶也觉得好,她觉得市面上买回的那些机器里出的衣服,怎么穿都觉得不舒服。
这时候两人凑在一起,正好有伴。
“这都困成这样了,还不回屋里睡觉去。”
俊时不时拿着铁钳子拨弄着盆里的炭火让它烧得更旺,听着难有些无聊,在着暖暖的屋子里就有些犯困,正打着呵欠,这时候听三婶赶他,摆了摆手。
“晚上会睡不着的。”俊摇了摇头,露出笑脸来,凑上前去看三婶在被单上绣的花样,瞧着有些眼熟,仔细琢磨了一阵道:“三婶,这是我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