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
时间总是可以淡化一切。
痛吗?
痛。
可他总会忘了的,抱着杏吃了也就忘了,灯灭了也就不用等了,那人睡了也不知他的等待了,他也不要等一个最后都在骗他的人。
他是谁?
他是沈,沈是骄傲的,沈是出色的,沈不需要难看的表现,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可以站起来,就像所有的事情没发生过。
仔细想想,他掌握着沈家的一切,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明天又该做什么,又会站到什么高度都未尝可知,他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特别多。
他这么想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停地点着头,似乎在对自己说是的、对的,以此来催眠着自己熬过去这段时间。
他躺回床上,坚定过后暂时得到了安宁,可安宁的下面依旧有什么不停翻滚着,直到烫伤了伪装好的假象。
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又忽然间想起了,现在是冬天,不是早春,他也没有杏儿。
他闭着的眼角滑过泪水,刚才的一句句话建起他坚强的高墙,又一点点倒塌压死了里面的他。
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却没有开心的事情。也许明天会有新高度,却没有分享喜悦的人,他站在高处,身后却没有想要一起走下去的身影,回到家里除了逼死人的寂静他还剩下什么?
那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如同机械又有什么期盼?
不曾失去,永远不会理解失去的痛苦。他之前总觉得,姜越走不出来失去一切的那一晚,可他会守着他,守着他走出来,可他到底不是姜越,也不知道走出来需要多大的力气,他有没有那个力气。他并不了解当时的姜越到底是什么心情,现在他明白了,也就懂了,姜越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他也是如此。
“麦子。”
响起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味道,那天的话再次在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不到麦子成熟的时候。”
“不用做好新衣服。”
“早春的杏刚熟的时候我就去找你。”
“陪着你,忘了不该记住的事情,只想着你。”
“到时候要是周围太黑了,我要是又在黑暗中摸黑走着,你就点起家中的灯,我也就找得到你,不会在黑暗中摸索看不见你了……”
沈将头埋进枕头里,终于带着无法忍受的痛吼叫出声,沙哑的声音如同绝望中的野兽,除了嘶吼连舔舐伤口他都做不到。
周围的环境好冷,冷到他飞骨子里,他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没有温度不在呼吸的尸体。
此刻是多么绝望。
又是多么的寂寞。
可怕的是,这种感觉居然是这么的熟悉,就像他之前也经历过一样。
他重新走到客厅站在茶几前,周围的景物旋转着,他望着头顶上方的灯,想起了姜越说过的话。说来奇怪,他从记事起就喜欢点着灯,不喜欢周围有一点黑暗的地方,可笑的就像是那时起,他就在固执的守着一个别人不会完成的承诺。
他等待着。
此刻依旧等待着。
在灯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