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那么做,如果当时真的扔出去了,埃尔维斯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这种烦躁的感觉却日复一日地强烈起来,似乎有一颗不安分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并冒出枝丫,顶在他心口,刺得他又痛又难受。
他开始试着摔打枕头,在威廉不在家的时候快速推着轮椅到处跑,将自己狠狠地摔在草地上,但这些都不管用。每当他看到威廉平静的表情,就有一股火气顶在喉咙里,让他想对着威廉大声地喊出来。
然后威廉一定会一如平常地静静地看着自己。威廉不会说话,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都是埃尔维斯帮他跟别人交流的,埃尔维斯就是他的另一张嘴。他们是朋友,不管埃尔维斯做了什么,威廉都不会怪他。
这种认知令埃尔维斯更加难受起来。
不可能不自责,埃尔维斯知道,威廉是因为自己才申请退伍的。他是来照顾自己这个伤患的,威廉一个人承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在生活上对他无所不应,甚至还让他来住这么重要的房子。如果没有威廉,他埃尔维斯就要回到位于乡下的家,去寻找那些不知道究竟还在不在世的亲戚了。
当初在战场上他义无反顾地用一条腿和浑身的伤,救了威廉的性命,现在威廉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来汇报他,这看起来是很公平的一件事。
但埃尔维斯总觉得不对。
他们之间是不应该算得这么清的,就像他从来不后悔救了威廉那一次,他也相信威廉对现在的生活并无不满。但在一起生活得越久,似乎有什么在悄悄变化着,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埃尔维斯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威廉的。只继承了一栋房子的小少爷,拒绝和有权有势的alpha结婚的omega退伍兵,照顾着一个残疾人的哑巴。这些都是周围人对威廉的评价。没一个字是错误的,但连起来,就显得充满了鄙夷与嘲笑。
如果在以前,在埃尔维斯还能用自己的双腿站起来的时候,他一定会笑着和威廉接纳这一切。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刺耳,却根本无从辩驳。
那些人说得对,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一个哑巴在照顾一个瘸子,瘸子以前的脾气很好,现在却不好了。所以哑巴的日子变得有些难过,但哑巴从来都不说。
埃尔维斯不知道威廉是因为不想伤了面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一定看出了自己的不自然,却从没有表露出来。威廉一直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表达反对意见的。
这里的一切都叫埃尔维斯发狂。包括桌上那并不致但营养丰富的午餐,包括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很多时候埃尔维斯都快忘了威廉是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埃尔维斯从小没过过生日,只测过骨龄知道个大概,自己应该是比威廉年纪大的,毕竟他曾经是个好好先生的性格,看着威廉和其他小兵,总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的感觉。威廉一直跟他待在一起,一起训练一起生活,埃尔维斯把他当弟弟,比亲弟弟还重要的那种。
威廉是标准的omega长相,脸小,身材好,只不过在部队中磨炼得比其他人身子骨硬朗很多,但乍眼看过去还是觉得瘦。曾经埃尔维斯一直手就能揽过来的人,现在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