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皆是沉重的事实。
过了许久,武士喘匀了气。
“幸不辱命,我们的任务、咳,已经……完成了。”
“嗯,多亏了你们……成功了。”
又沉默了一阵。
不知何时起,他们的身边已经默默地围上了人。齐木白的姿势也从单膝变成了双膝倚靠地面,深深地弯下腰,他将昔日副手的手掌抓在手里,顺势从耳旁垂下的发丝也挡住了他的脸。
“过去的我,实在是太狂妄了。”
齐木白,他用高杉白的身份说道。
狂妄,背负了这么多人的信任,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那时的高杉白太年轻,好不容易克服心理因素“学”会了杀人,他要在混乱的世界自保,也要为守护自己珍视的事物而战直到这里都是正确的,错就错在,从和平的现代社会带来的天真显然不能够用在这里。
高杉白出生自武士家族。
那时,已经转世过几次的他意识到了“诅咒”的存在,正处于不知未来的迷茫期。他对成为武士没什么兴趣,或者说,那个时期对任何事都提不上心,活在不安之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哦,能让他有点兴趣的,就只有那一世的弟弟了。
高杉晋助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子,不喜家族的束缚和教育,面上老是端着,逗起来很好玩儿咳,再用高杉白的话来说,就是早熟,但是又没成熟到能够找到前进方向的小鬼头,小时候的属性还是傲娇,并且,在迷茫的这一方面,跟他的状态十分相像。
于是,不知哪一天,弟弟不吭不响地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从武馆退学,自己跑到山里的小私塾就此长住不回了。高杉白一瞧,这个家里唯一像个正常人的弟弟跑了,也不迷茫了,很好很好,他得去观察一下,也拾了包裹愉快地跟了过去。
原本确实只是想看一看,驯服他那个骨子里相当傲的弟弟的老师是何人物,没想到,高杉白跟过去后才发现,那位老师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吉田松阳,来历不明的男人,悄悄地在这偏远的山里开了一间私塾,了一群小屁孩做弟子。男人讲课的声音总是轻柔的,嘴角带着笑,可如果就这样以为他本性也很温柔的话就是大错特错吉田松阳几乎不生气,但要是惹到了他……下场很凄惨。
他教他们识字,教他们剑术,还教了他们一些无法流于表面的东西。一视同仁,连带着只能算是蹭课的高杉白也算上了。
一把剑,大抵是才从铁匠的铁锤下锻出来的货,手指轻轻地触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蕴藏在剑身中央的滚烫的温度,就这样没有提醒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给我的?”
“我的剑送给了银时,除了这个以外,也没有其他适合你用的剑了。来,下吧。”
“可是,我并不打算学……”
“是吗?”
这么一回忆,高杉白其实不记得那时吉田松阳是什么表情了,仅有的印象只有男人的眼睛,看似平静得毫无波澜,却又像是一派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