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晋阳王妃,另一杯让福康接过去给晋阳王。
晋阳王妃受宠若惊,忙道:“臣妇自己来。”
徐砺知她害怕,也不坚持,晋阳王妃道:“阿妤那孩子没给陛下添麻烦吧?”
徐砺勾着唇角,轻快道:“她最懂事。”
晋阳王妃松了口气,夸道:“阿妤从小就比旁的孩子聪明,懂事,孝顺,只是那孩子心大,哪里做的不妥当,陛下担待些,阿妤不会主动害人,她心善,尤其对小姑娘下不去手。”
徐砺一听这是连以后的路都要铺好,怕他以后妃嫔多,宫里妃子争宠人家算计到姜钰身上,陷害姜钰。
徐砺道:“朕知道,岳母不必担心,阿妤十三岁入京,朕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心性单纯,有情有义,朕都知道。”
福康心里呵呵,心性单纯,能坑了您这么多回?陛下可长点心吧。
晋阳王妃身体不好,陪着徐砺说了些姜钰小时候的事,说姜钰小时候不爱哭,只有尿裤子的时候没人发现帮她换尿布,她难受了才干嚎几声引起别人注意,光打雷不下雨,那小脑袋还歪着,眼睛斜着瞧有没人进来管她,没人来就继续哭,有人来了便委屈的哼哼两声,撇着嘴,像是指责人没照顾好她一样。
她又容易害羞,人家一扒开她的襁褓看有没有尿尿,她那两条小短腿就踢啊踢,闭着眼不看人。
只要是姜钰的事情,徐砺都感兴趣。
晋阳王从前不管孩子,不知道姜钰小时候这么机灵,这会闲着,听晋阳王妃说着还挺有趣,两个男人目光炯炯的盯着晋阳王妃。
晋阳王妃唇角挂着笑,姜钰在里面听着觉得臊的慌,她出生那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脑子里清醒,发育和正常孩子一样,不能说话不能走路,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尿尿了,还是无可奈何的要尿在身上,也是非常心酸的。
她说了会,喉间发干,晋阳王看她虚弱的样,不敢再让她多坐,让她去休息,自领了徐砺去厢房喝酒。
爷们一到酒桌上,能说的话就多了,晋阳王在晋阳时就是在酒桌上混的,当初好几个部落小族的首领都是他在酒桌上征服的,深谙酒桌上的套路,酒后吐真言,于是一杯一杯的往徐砺跟前送,企图灌醉徐砺,从他口中套些真话出来。
福康在一旁胆战心惊,这晋阳王胆子也太大了吧,陛下都敢这么灌。
就算是陛下老丈人也不能这样,君臣有别啊。
徐砺也猜出老丈人意图了,他素来洁身自好,不爱喝酒,偶有喝酒,也是略微品品,没有醉过,亦不知自己酒量深浅,喝多少会醉,爷们家的都好面子,老丈人递过来的酒杯当然不能拒绝,他也没打算拒绝,真喝醉了,那正好在晋阳王府歇下了。
两人各怀心事,姜钰接到汀菊的打探,说陛下和王爷都喝大了,王妃白日睡多了,这会睡不着,听见晋阳王在给她女婿灌酒,开始骂:“这作死的,灌陛下酒做什么?”王妃对未来女婿满意,对晋阳王的做法就更不满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陛下一比,王妃觉得晋阳王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姜钰替她掖了被角,不让她操心:“母妃歇着,儿臣去瞧瞧。”
才刚走到廊下,鼻尖嗅到一阵酒气,迈进厢房,铺天盖地的酒气,徐砺和晋阳王面对面坐着,二人脸上全都红了,还都腰杆挺直坐在那里,倒酒,碰杯,一句话不说,喝。
一派从容。
谁都不愿意服软。
福康瞥见姜钰,一副见到救星的样子对她使眼色。
徐砺手里捏着酒杯,目光迷离,侧身看她一眼,摇摇晃晃,要倒了似的,姜钰连忙上前,站在他身旁,屁股顶着他的腰,徐砺眸子晶亮,饶有兴致的看她,姜钰对他笑了笑,扭过头来对着晋阳王道:“父王,您还好吧。”
晋阳王嗯一声,揉了揉额角:“没醉。”
姜钰道:“莫要喝了,回去歇着吧。”
晋阳王竖眉摆手,无所谓道:“父王没事,还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