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昨晚吃的少。”
徐砺想到她昨晚哼哧哼哧的这边蹭一点野味,那边拿了几块糕点,也不知塞了多少东西在肚子里,还嫌吃的少。
“既饿了,便摆膳吧。”
姜钰乐颠颠的搬了个小板凳在桌子前乖巧坐好等吃,徐砺心情愉悦了几分,姜钰招手让他过去坐在自己身侧。
桌上很快琳琅满目,昨日侍卫出去打猎,这会案桌上摆的俱是一些野味。
姜钰命人拿了几个空碗,一只手拿着一根筷子,对徐砺笑了笑。
“殿下,臣给您表演一个,保证您听后心情舒畅,会笑。”
“若是不笑呢?”
姜钰自信满满道:“殿下不会不笑的。”
她撸起袖子,筷子往空碗上敲,叮叮咚咚的发出悦耳的声音,如潺潺溪水,她一边敲,一边笑着看徐砺,眉眼弯弯的睨他,时不时的做鬼脸哄他。
徐砺一手搭在腿上,面无表情,比平日里还要严肃。
姜钰敲完了问徐砺:“殿下有没有想到什么?”
徐砺看着满眼带笑的姜钰,小世子卯足了浑身劲要逗他笑,徐砺天生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看小世子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愣是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赏给姜钰。
姜钰叹了口气,掐长声调:“臣在晋阳时出门游玩,总是遇到许多乞丐,俱是面前放着一张空碗,如臣刚刚那么敲的,臣觉得好听,回去敲给母妃听,母妃却不让臣这么敲,说是讨饭的才这么敲。”
入目是一双狡黠的眼睛,徐砺没笑,姜钰叹息道:“臣这个笑话若是说给京中其他人听,定会发笑。”
晋阳周边纷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这些人游荡,为了生存,自然就成了乞丐,晋阳一直是卡在历任帝王喉中的一根刺,晋阳绵弱,对他们没有威胁,可不是要发笑吗?
姜钰本想说自己在太子这里等饭像要饭的,牺牲自我哄大腿开心,哪知道话一出口,气氛就变了,隐隐有些抱怨之意。
这事确实是朝廷不厚道,晋阳本是独立一国,为求齐国庇佑,割地给齐国,岁岁年年上贡,如今年岁久了,皇帝早已经把晋阳当做自己的地方,甚至想要将姜氏一族赶出那块地。
不过这世道本就没有厚道可言,胜者为王,晋阳人觉得朝廷白得了地,却从未助过晋阳,朝廷觉得晋阳不是挂在齐国的名号下,早就消亡,不可能撑到今日,所以今日要削藩,也是常理之中。
哪位帝王不想开疆扩土,只是每一次开疆扩土的背后,都是血流成河。
气氛一时凝重,姜钰挺直腰板老老实实的夹菜。
徐砺知她平日里嘻嘻哈哈,其实心里也憋着股气,却不得不低头,淡声道:“孤早与你说过,你的小聪明,莫要在孤面前耍。”
姜钰端起小瓷碗,红润的嘴唇对着碗边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喝粥:“不耍小聪明,不耍。”
她心中从来就没有什么大义凛然,什么国破山河,所求不过是亲人安康罢了,当然,她那个混账父王不包括在内。
姜钰在徐砺这里用了膳,准备继续去打猎物,经过五皇子营帐里,里面发出震天声响,外面候着的宫人脸上慌乱,不用进去就知道,傲娇的小皇子在里面撒泼了。
宜春公主的帐子就在不远处,听见声响跑了过来,见姜钰也在,问道:“世子,我哥哥怎么了?”
她一直歇在帐中,还不知多了位与皇后娘娘相像的云妃娘娘。
宜春公主要进去,姜钰怕徐煊乱扔东西,伤着她,挡在她前面:“公主稍等,臣先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