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行,真行,一群熊孩子。
老好人王修远搬起自己的凳子递给姜钰:“世子,坐我的吧。”
不过一个凳子罢了,这些人都是混熟了的,自己一个新来的不好找凳子,王修远就容易多了,姜钰也没跟他客气,接过去撩了袍子坐下,淡淡一笑,对着少年凳子上的名字念道:“章景明,行,章兄弟,我记住你了。”
她语气平淡,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她目光下移,章景明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想到上次佟卫那里就被这世子踢了一脚,就感觉一阵蛋疼,有些后怕的看了徐煊一眼。
姜钰道:“你看五殿下做什么,看我,章兄,咱们今儿算是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晋阳王世子,姜钰。”
她目光凌厉,章景明像是吓到了,有些结巴:“家......家父吏部尚书。”
章景明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子,他不是皇子伴读,之所以能与众皇子听讲于章华殿,是因为有一个做太子伴读的兄长,又有王皇后推荐,才能入这章华殿。
太子是姜钰要讨好的人,自然不会找他伴读弟弟的麻烦,不过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姜钰点了点头:“前日在太子殿下府中还听太子殿下提起过令兄,刚瞧了章兄的字,倒是与令兄的有三分相像,只是令兄的字更加苍劲有力。”
五皇子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抖了下袍子,继续姿态优雅的坐着。
授课先生走了进来,屋内恢复安静,各自坐在位子上。
姜钰翻开书册认真听讲,能给皇子讲课的都是大儒,因授课对象多,进度没有从前农和歌给姜钰上课快,说的都是姜钰听过的,不过她也不敢分心,课上先生提问了她几个问题,不是特别难的,她都回答了,只还稍稍提了疑问,不算拔尖,也不显得太过平庸。
下了课后,姜钰拾东西准备去用饭,身后章景明戳了戳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喂,你在太子殿下那里看到我哥的字了?”
他兄长是太子伴读,他只能靠关系进来读书,不用说就知道兄弟俩谁更优秀了,章景承的字更是连当朝丞相韦学民都夸赞的。
丞相韦学民与农和歌是老相识,两人都是才华出众,只是志向不同,一个做了大齐的丞相,另一个游山玩水最后没钱了落户晋阳,让姜钰捡了个大便宜。
丞相曾在写给农和歌的信中提过章景承,老朋友写信前面都是客套话,到了后面就开始炫耀。
大意就是我有一个徒弟,文章写的好,字写的也好,怎么怎么好,比你当年毫不逊色,哎,听说近来老兄你也了一个徒弟,不知你徒弟如何,不过能入你法眼,想来也是天资过人吧。
想当年姜钰那一□□爬字,力度不够,还妄图以年纪小为借口,便被农和歌以章景承为例骂了一顿。
你看看人家,以腕绑石练字,官宦子弟,却拿石头在墙上刻字,为的什么,不就是想手腕写出来的字更有力度吗?
哪有什么年纪小力度不够一说,就是你不努力。
姜钰怕农先生想一出是一出,也拿石头绑在她手腕上逼她练字,吓得老老实实的练字。
这字如今写的也像模像样了,可见农和歌痛心疾首的连骂带威胁的教育方式还是颇见成效的。
姜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章景明讪讪的缩回手,趴在桌子上:“那什么,刚刚那事你别跟我哥说啊。”
姜钰掸了掸他戳过的地方:“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娃,这种事还要告状。”
说罢便往外头走去,章景明回过神来拍着脑袋道:“那小子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