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泡壶茶。”
他擦了擦刀上血道。
吴裙点了点头,连忙向楼上去,走到楼梯口时突然回过身来,微微有些犹豫。
“多谢官爷。”
她轻轻伏了伏身,低声道。
那独眼冷面的男人脚步顿了顿,去了马厩。
所有人都在楼下住着,这楼上烛火只亮了一间。
吴裙端着茶壶慢慢走到门口,隔着门扇轻轻敲了三下。
雨化田站在窗边微微眯了眯眼。
这里是小镇上最靠近沙漠的地方,隔着窗子便能看到黄沙漫天。
“官爷。”
戴着兜帽的姑娘轻声唤道。
“进来吧。”
男人淡淡道。
旧木门被推开,吴裙低着头将茶壶放在桌上。
那茶杯暗沉,更称得她指节雪白孱弱。
水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吴裙倒满一杯便要伏身退下,却听那静静站在窗边的男人忽然问:“你脚上的锁链戴了有多久?”
他声音淡淡,在夜里有些意味不明。
那穿着全身裹着黑衣的姑娘脚上确实有一副锁链。
可她走路无声,除却雨化田外竟是无人发觉。
吴裙瑟瑟地缩了缩脚,雪白的腕儿上被镣铐印下的红痕格外明显,这镣铐是给奴隶用的。
在边关异族人多被当做牲口一样买卖,为防她们逃跑便给脚上栓了锁链。
这姑娘也曾是个奴隶。
她低着头不敢说话,就怕这被称作督主的孤青年又送回黑市。
镇上又起风了,沙尘打的窗扉啪啪作响。
那负手立在窗起的男人微叹了口气。
吴裙低垂着眼,看见那暗青飞鱼刺金忽明忽暗,像是一把妖冶的刀。
“别送我回去。”
她犹豫一下,低声祈求道。
那柔软的声音像是沙漠里随时枯萎的花儿,娇怜的惹人呵护。
吴裙面前出现了双黑色的刺金官靴。
面容孤的青年伸手捉住那雪白的下颌,他的指尖很冷。
淡淡的薄茧印在娇嫩的肌肤上带着些痒意。
吴裙被迫抬起头来。
遮住面容的兜帽缓缓滑下,露出一双金蓝异瞳来。
那双眼睛已太久没有见过光,陡然被烛火映照微微泛起些朦胧的水雾。
吴裙眨了眨眼,便觉那冰冷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眼尾处的湿润:
“真美。”
男人轻声感叹。
他语气略带了丝蛊惑的意味,惹得美人面上渐渐浮了层浅红。
“这龙门的黑市可不简单,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雨化田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问。
他知道她是奴隶,自然也知道她是这里的异客。
那棺材里躺着的,才是真正的客栈老板。
男人侧眸的姿态孤如妖,那苍白的指尖轻轻撩起一捧乌发嗅了嗅。
许是太痒了,吴裙轻轻笑出了声。
金蓝双像是月儿漾出水雾来,在烛火下温柔妖异:
“我杀了他们,自然就出来了。”
那黑色兜帽已完全滑落,露出一身玲珑暗羽裙来。
软剑如银缎一般镶嵌在纤弱腰肢上,看着盈盈不堪一握。
她的面上微微染了些胭脂色,像是害羞了一般,可温柔的软剑下却是死了不少人。
雨化田摸着那眼睛,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