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隐约已是夜里,不知这雪是否还下着。
可她刚碰到门边便被弹了回来。
手指处像是被烧灼一般,雪脂之上亦染了抹艳红。
这门上被贴了符纸。
艳鬼自然是也知道了。
她微微转眼看向一旁静静看书的病容公子。
他容貌清寒孤冷,烛火之下更显风姿摄人。
“苏梦枕也会做这种事?”
吴裙淡淡问。
她已不挣扎了,只是随意坐在堂外圆倚上支着手看着紧闭的窗户。
无论是谁遇见这种是总会很惊慌。
可房内两人却都很坦然。
一个高华不似囚禁的人。
一个随意不似被囚禁的人。
苏梦枕并未说话。
这房间里静静地,只余火炉“啪/啪”的声音。
艳鬼支着手看了会儿,忽然轻轻向前走了两步。
她先是伸手碰了碰窗上白花,回的指尖白皙柔软,并未有烧灼过的痕迹。
宫装美人眉眼微微柔和,缓缓打开了窗子。
那泛黄的符纸贴在窗后,在这牢笼里倒是贴心。
窗外已是白雪漫天。
映地院中几棵梅树煞是好看。
这地方像是在山上,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一般。
那雪越下越大,冷风簌簌吹入窗户里,连炉中火亦是飘摇不定。
苏梦枕轻轻咳嗽了声,翻着书的手却未停顿。
吴裙转头看向他:
“你冷吗?”
艳鬼是感觉不到冷的。
青袍公子缓缓摇了摇头,他指节泛白,面色也愈加清寒。
可那窗户却依旧开着。
吴裙斜倚在窗柩上,指尖轻点。
风雪落于长睫之上,又顺着小扇落下。
她靠在那儿,便连云雾的灵气也压了下去。
徽宗见过很多美人,可还是为那我花开后百花杀的美所痴迷。
见过她,便知这世间只有她这一种美人。
巍巍宫廷之中:
中年帝王专注地描着手中画卷。
高云鬓散,眉眼如霜。
连那眼尾处轻点的泪痣亦是动人心弦。
米有桥偷瞧了眼,又轻轻低下头去。
那样一个美人,便是连宦官也要动心。
他又想到了方应看手中的画来,心中竟难得起了荒唐之测来:
或许当年有人放了她,她还活着?
这话已无人知晓了。
夜色已深,寒风微静,那烛火也渐渐定了下来。
那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不知何时已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窗户还开着。
幽幽风雪落于云鬓之上竟如星点一般,她面色苍白,唯独唇色却艳丽无端。轻抿着雪珠无端动人。
青袍公子眸光微深,慢慢压抑住喉间痒意。
那美人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像雾一般,很轻,也很柔软。
那修冷手指松开时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吴裙缓缓睁开眼来。
她眼中雾霭散尽,变的很冷,像是雪中红梅。
“关七说是他杀了我。”
“可他死了我却依旧得不到解脱。”
她轻声道。
苏梦枕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