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响,那扭伤的腕儿便已归位了。
雨滴顺着那双带着薄茧的手落在细腻的肌肤上,那是玉脂一般的触感,雨珠颤颤间便已凝化。
宋缺扬眉手,却见那雪腕上多了抹五指红印,煞是动人。
吴裙微微脚,轻蹙着眉头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那策衣青年已将鞋袜替她穿好。
宋缺轻叹了声将她抱到车内,那淡淡桃花香气顿时萦了呼吸。他向来不喜女子脂粉香,此刻竟觉得这软香可爱动人。
那小公主一入车子便已缩到了里面,侧着身子轻靠在凉璧之上。
她眉目轻敛,显得安静的很。
宋缺放下帘子时目光微动,突然沉声笑道:
“小哑巴这印子怕是得三日才能褪了。”
他声音肆意疏狂,吴裙长睫轻轻颤了颤,终于抬头。
却见那策衣青年已放下了帘子。
“驾”的一声带着笑意。
马蹄踏着泥雨慢慢与夜色远去。
这荒野之中似是已经没有人了。
树枝上的血珠缓缓滴落,那已死去多时的男人慢慢合上了睁大的双眼。
从树后走出的清俊名士捡起边不负身上沾了血迹的福珠,眼中划过一丝沉沉笑意。
“她看到了啊。”
石之轩微微勾了勾唇角。只觉有趣儿极了。
连天刀宋缺都尚未察觉到他的存在,可那不通武艺的九公主却一语道破。
石之轩看了脚边瑟瑟的兔子一眼,目光微眯。
只怪边不负太蠢,竟以为那道魔门传音是来救他,便放心而逃。
却不知魔门之中焉有同袍。
他想到这儿眼中颇有些兴味。
以慈航静斋的佛珠祭魔门恶徒,这位九公主可真是妙人。
夜雨沉沉。那马车却丝毫不慢。
来时用时颇多可回程却只用了一个时辰。
殿内宫女瑟瑟跪了一地,老嬷嬷狠狠咬牙。
再有一柱香时间。
再有一柱香若公主还未回来,她们便也再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九公主失踪的消息最多也只能压到这时了,那回宫的马车迟迟不归。嬷嬷眼中挣扎,最终向殿外走去。
殿内人面色刹时惨白。
嬷嬷已走到殿外,忽听马蹄停落之声。
指尖顿了顿,慢慢打开宫门。
却见那宝马香车竟是自己回来了。
那桃衫儿小公主坐在车头,指了指脚腕,示意她抱她下来。
这车中只有她一人。
却是不知道马车是如何驾回来的。
嬷嬷在宫中多年,亦曾伺候过前朝旧妃,此刻已想到了阴私之事。
连忙将那让人怜爱的小公主接了下来。
“夜宴已至,公主可要梳妆?”
她眼中血丝漫上,巍巍颤颤的跪在地上问。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
吴裙微微敛下眼来。
她们是在问今夜之事要不要追究。
若是她不去,这件事传到文帝耳中,这太熹宫中众人都得死。
若是去,便得悄无声息的遮掩下来。
吴裙想到那人离去时的话来,不由勾了勾唇角。
“独孤皇后与魔门有勾结,这件事宋阀会处理。”
策衣青年眉目微冷,却是沉声笑道:“你自做你的公主便好了。”
他疏懒而去,眼中温柔却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