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珊轻轻吸一下鼻子,又道:“再叫人告诉太后娘娘一声,就说我突然想公子了,想回府陪他玩儿,今天就不在宫里陪她一起用午膳了。”
见主子情绪不对,梅香也不敢多问,只能先应道:“是,公主。”
回府后,季子珊就一直闷闷不乐,穆淮谦问她又咋了,季子珊起先不想说,但在穆淮谦的再三追问下,季子珊才说给他听,穆淮谦听罢,当即就吓了个魂飞魄散:“我的小祖奶奶,这些话怎么能乱说呢,就算陛下再疼你,你也不能说啊,你……你这不是……”
你的这番劝谏,相当于在逼陛下让权啊,身为掌权数十载的一国之君,陛下不大发雷霆才怪。
也就是陛下真心疼你,才让你囫囵着回家来,若是旁人敢说这番话,只怕早就脑袋搬家去见阎王爷了。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季子珊仰靠在穆淮谦胸口,隔着水红色绣金丝团花的薄绡纱帐,望着幽幽燃烧着的明亮烛火:“自我出生起,我皇兄就十分疼我,比他亲生的儿子女儿都疼,我知道,我那番话大逆不道,恐怕会惹他动怒生气,可我还是想说……”
“我只希望他能身体健康,平安到老。”季子珊闷声道。
穆淮谦亲亲公主老婆的额角,以示宽慰和安抚:“那你现在知道结果了?”
季子珊抹了一把眼睛,赌气道:“他爱听不听,睡觉!”
乾明宫,体元殿。
宽阔松软的明黄色御榻上,季子清陛下独自一人靠在软枕上,手里捏着一个荷包发呆,许久都不动一动,站在床尾的刘全顺老公公迟疑半晌,轻声提醒道:“陛下,夜深了,该就寝了。”
季子清陛下只掀了掀眼皮,却没吱声。
刘全顺老公公又犹豫片刻,才再谨慎翼翼的开口:“陛下,公主是小孩子脾气,一向心直口快,依奴才之见,她并没有什么歪心思,她只是关心陛下的龙体……”见季子清陛下没有冷脸呵斥自己,刘全顺老公公方敢继续说下去,“陛下不知道,您去年龙体抱恙时,公主天天趴在您床边流眼泪,她担忧的跟什么似的,根本吃不下一点东西,可每次用膳,她都特别用力的往肚子里咽……”
“别说了。”季子清陛下将绣着两只黄水鸭的荷包往枕下一塞,冷声吩咐道,“灭灯吧。”
刘全顺赶紧躬身应道:“是,陛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季子珊一直安安分分待在府里养胎,哪儿也不去。
转眼就到五月的端阳佳节,宫中虽有宴会,季子珊却懒得去赴宴,只在家和漂亮闺女、肥仔儿子围成圈圈吃粽子,再过三天,就是季子珊的三十岁生辰,那日一大清早,满满小姑娘就领着二毛小朋友来给她磕头拜寿,还赖在床上没起来的季子珊:“……”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呀,你们老娘不要面子的呀。
季子珊才起身梳妆好,隔壁的阿毛小少年就跑过来了。
“祝姑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岁半的阿毛小少年见了季子珊,纳头便拜。
季子珊眉开眼笑地叫他起来,然后塞给他一个大红包,阿毛小少年把红包往腰间的大荷包里一放,然后……熟门熟路地坐到餐桌旁,神色淡定的蹭着早饭吃。
今天虽是季子珊的生辰,但她怀着身孕,肚子又大,便懒得招待客人,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