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一个穿着绯色朝服的中年官员进来,先给季子清陛下行跪拜大礼,在平身谢恩之后就说起此行来意:“启禀陛下,数日前,承恩伯病逝,按照当年赐封爵位时的旨意,江家还可再袭一代伯爵位,不过,承恩伯嫡子早夭,其子也未留下嫡孙……”
中年官员一边流利的说着腹稿,一边拿眼偷瞧年轻的皇帝陛下,只见季子清陛下斜身侧坐,正攥着大皇子的小拳头,应该在给……昭阳长公主捶背,而昭阳长公主呢,时不时的摇头晃脑一下,似乎十分享受的模样,中年官员心里打了个转,传闻陛下十分宠爱嫡妹,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只听过上阵父子兵的,还没见过父子俩合起伙儿给人捶背的。
“……来请陛下裁夺。”中年官员低垂下目光,说完最后一句结束语。
正享受着侄子捶背的季子珊在心里轻哦一声,原来是承恩伯挂了,嫡脉又断,宗人府的这个官儿,来请示季子清陛下,承恩伯的爵位是要庶子承继,还是直接夺爵。
“承恩伯既然没有嫡子,按理应该夺爵……”季子清陛下捏着儿子的小软手,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承恩伯的爵位乃是先帝所赐,朕便给个面子……”在中年官员竖起耳朵细细聆听中,季子清陛下又道,“庶子不可承爵,承恩伯的爵位……便给了他的二弟吧。”
才过世不久的承恩伯是长子,他还有三个同胞兄弟。
请示的事情已有旨意,中年官员不再赘言,忙行礼告退离开,出了御书房之后,中年官员暗暗啧了一声,陛下给的这个面子,和直接夺爵基本差不多吧,承恩伯算是病老死的,他的同胞二弟与他相差不过三岁,就算袭了承恩伯的爵位,大抵也风光不了几年。
令中年官员甚的是,他明显高估了新任承恩伯的风光天数。
有了季子清陛下的授意,宗人府很快将有关承恩伯爵位的折子递交审批,当早已分家的江二老太爷得知自己成了承恩伯时,差点没乐得一佛升天,自己亲大哥才死不多久,连丧事都还没办完,他自然不好紧着摆筵庆贺,然而,明面上不好太乐呵,不代表暗地不能爽一把。
于是,江二老太爷乐极生悲,在暗地里喝酒喝大了,竟然弄了个猝死。
江二老太爷猝死之日,距离他袭爵的旨意仅仅相隔了三天。
原任承恩伯爷所出的两个庶出老爷,简直快要呕死了,两人较着劲儿的往宗人府塞银子,一是想叫宗人府的大人们替他们美言几句,二也是想赶紧将爵位的事情尘埃落定,谁知,往外掏银子的是他俩,然而,被大馅饼砸中的却是自己已经老到掉牙的二叔。
江家的爵位便宜了二叔,两位庶出老爷实可谓相当心痛郁闷,但是,才过了三天,袭爵的旨意才仅仅降下三天,二叔竟然一蹬腿……去了。
长房的两位江老爷彻底想死,敢情他俩花了大把的银子,啥都没捞着,反倒把二叔又给‘乐’死了!并且,江家能袭的第三代爵位,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老天爷,不带这么玩的啊!!!
虽还有两天才到正儿八经的中秋节,季子珊却已经吃上了美味的团圆月饼,她不仅自己吃,还掰下一点点给圆圆大皇子吃,姑侄俩窝在一团吃的嘻嘻哈哈,正听来自仪萱大长公主府嬷嬷回话的惠安太后,却想掏一掏自己的耳朵,她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仪萱有……有身孕了?”
仪萱过继嗣子还不到半年,她却又怀上了,老天爷开的这个玩笑有点……大啊。
……谁说不是呢,来宫里给主子告中秋节宴假的嬷嬷在心里暗暗道,主子好不容易认命要好好抚育过继来的儿子,谁知这个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