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萱大长公主头疼不堪。
可没过多久,她自身的‘麻烦事’也被明挑了出来。
“你的事,到底是怎么想的?”慈宁宫里,惠安太后坐在卧榻之上,眉目静然的看着仪萱大长公主,许是这两年诸事不顺,仪萱长大公主的眉心隐然烦躁的疲态。
仪萱大长公主扯着帕子装傻,强笑道:“嫂子说的是什么事啊。”
惠安太后微挑秀眉,从桌几上端起一盏溢香的清茶,语气缓柔道:“齐国公老夫人卧病在床,高驸马从年前开始就一直在国公府侍疾,你虽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也是齐国公府的儿媳妇,你婆婆病了,虽不敢劳累你端茶倒水喂汤喂药,但你隔三差五去探望一下,总是应该的吧。”
仪萱大长公主将脸一拉,表面难看的恨声道:“那老婆子故意装病!”
惠安太后瞥她一眼,垂眉抿茶不语。
姑嫂俩静坐一会儿后,还是仪萱大长公主耐不住性子,率先期期艾艾的开口了:“嫂子,我……”
惠安太后抿过几口香茗之后,又将茶盏搁回雕花桌几,拿帕子轻拭嘴角后,才又温声而语:“若是高驸马一心向着你,对没有儿子之事毫不在意,哀家什么话都不会说。”
仪萱大长公主气鼓鼓的骂道:“那个没良心的!”
“你就准备这么一直硬拖下去?”惠安太后没兴趣听小姑子骂婆婆骂丈夫,她只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盘算,“你现在态度强硬的和高家置气吵闹、和驸马隔阂生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说句你不爱听的,等你以后走了,你的三个女儿怎么办,你姓季,是皇家公主,可你的女儿们姓的是高,她们的娘家是……齐国公府。”
仪萱大长公主闷闷的扯着帕子:“那珍珍几个的外家,还是姓季的呢。”顿了一顿,仪萱大长公主又嘟囔着嘴道,“公主的女儿又不是不能册封女爵,嫂子温慈良善,就不能疼一疼我的三个丫头嘛。”
“公主之女是可以授封郡主,但也没有你有多少个女儿,就要册封多少个郡主的道理?”惠安太后表情严肃,声音温沉道,“郡主头衔又不是箩筐里的大白菜,你想要多少个,就能有多少个……至多一个。”
仪萱大长公主低头不语。
她与过世的先帝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皇家亲缘单薄,她自然和如今的惠安太后、建平帝称不上有多亲近和睦,自己能被侄子加封为大长公主,一是沾了新帝登基时有加封恩典的光,二也是惠安太后有意抬举她和柔嘉,这才有了步步高升的公主荣光,现在,惠安太后又许她一女将为郡主,也确实……够给她面子了。
“那嫂子说我该怎么办?”仪萱大长公主就如一只被戳破了的皮球,语气蔫蔫道。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是金枝玉叶,是皇家贵女,现在更占着皇帝姑姑的名分,她可以骄狂任性,不必太顾及婆婆和丈夫的面子,可自己的女儿们不行啊,若是她们以后没有亲兄弟撑腰,她们就只能依靠国公府,自己若和国公府闹得太僵,对女儿们的将来也不好,可她实在忍受不了,让驸马通房纳小妾呀。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遇到事情,只一昧强硬的拖着有什么用,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和高家、驸马的关系僵成什么样了……”惠安太后这两年,教教乖儿子功课,再逗逗胖闺女玩儿,日子过得相当和谐舒坦,若非仪萱大长公主那里闹得太不像话,渐渐有碍皇室声誉,她根本不想插手管这些琐事。
惠安太后静了一静,说道:“仪萱,你也是快三十五岁的人了,若是儿女运气好,未必不能再生一个……”
仪萱大长公主微微尴尬脸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