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棍重重打在身上,每一棍都带起呼呼啸风,额头冒着滚滚冷汗的春锦嬷嬷,尖声哭着哀求道,“娘娘,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啊,求您饶奴婢一命吧……”
德太妃坐在庭院中央,亲自监看行刑,闻听春锦嬷嬷还在哭喊自己‘忠心耿耿’,当即将手里捧端着的一杯温热参茶,重重的砸摔了出去,竖眉怒道:“你还敢说对本宫忠心耿耿?你当着本宫的面,把本宫和二王爷出卖的一干二净,还好意思说自己忠心耿耿!”
一拍大圈椅的扶手,德太妃满面煞气道:“打!都继续打!给本宫重重的打!”
棍棒的威力又赫赫加重三分,有孕在身的菊丝当即高亢尖利的哀嚎出声,她不仅要承受腰臀上的重击,还要忍挨腹部的尖锐疼痛,菊丝朝坐在台阶上首的德太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尖细的嗓音裹着难以言喻的痛楚,泪流满面的哀求道:“娘娘,娘娘,饶命……王爷的孩子……”
“你个该死的贱婢,还敢提孩子!”德太妃嚯的从椅中站起身,指着面色惨白的菊丝怒骂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叫你喝避子汤,你竟敢阳奉阴违,偷偷留下一个孽种!”
菊丝用力摇着头,撕心裂肺的喊道:“没有,没有,奴婢没有,真的没有……”
德太妃在慈宁宫所受的委屈,此刻需要强烈的发泄出去,原本俏丽的面孔,已扭曲到几乎狰狞的地步:“继续打!重重的打!统统都打死!”
双倍的难捱疼痛,刺激的菊丝几乎发狂,生死攸关之际,谁还记得主仆尊卑,反正都要死了,她还怕什么,菊丝索性也不管不顾的尖声咒骂起来:“明明是二王爷生了色心,奴婢不从,他就强行奸污,啊”
菊丝痛得几欲昏死过去,只觉一只脚已悠悠踏进鬼门关,恨极气极怨毒极的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德太妃,我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二王爷,你狼心狗肺……无耻下流,我咒你断子绝孙!啊”
脑袋一歪,菊丝再无知觉的昏死过去。
她的腰臀之上,已变成一片血肉模糊,而她伏趴着的长凳,正有大汩大汩的鲜血流淌下来,望之触目惊心,令人发怵。
慈宁宫,寿康殿。
“全部杖毙了?”惠安太后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独自用着早膳。
碧云嬷嬷轻声回道:“正是,春锦连带着三个宫女,统统被棒打至死,无一活口,那个叫菊丝的,可能是气疯了,在断气之前,狠狠咒了一顿德太妃和二王爷……”
惠安太后搁下手里的筷子,缓声道:“她都说什么了?”
“她咒德太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咒二王爷……断子绝孙……”碧云嬷嬷将下头的汇报,一字不落的禀告给主子,“说来,到底是德太妃的孙辈,哪怕不能要,一碗药下去,送它安安生生走就是了,德太妃倒是真够狠心,竟直接硬生生杖毙了母体……”
惠安太后淡漠的目光望向窗外:“今天的事,该散出去的都散出去……”
窗外花木扶疏,明媚的春意已盎然枝头,惠安太后语气淡淡道:“御史言官们,该有事做了……德太妃当真以为罚个俸禄、关个禁闭就完了?做梦呢,纵子不孝,她已当不起太妃之位,孝期苟且,子铭的王爵……也该给他削一削。”
碧云嬷嬷望了望没怎么动过的早膳,轻轻劝道:“娘娘,再用些膳食吧。”
惠安太后低声笑叹道:“扇扇那丫头不在,哀家都没什么食欲了,看着她鼓着小脸吃的喷香时,哀家的胃口就好些……皇帝也是,都这么老半天了,还不把扇扇给哀家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