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全村人都知道叶长青考了县试第二名了,每个人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
只是这种欢乐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叶李氏开始为叶长青去府试的用发愁了,这几年家里的环境虽然好了些,也开始养了些鸡,但是莲花县的人依然贫穷,吃得起鸡蛋的人屈指可数,叶李氏把存了两个月的三百个鸡蛋全卖了也只得五百个铜钱,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卖粮了,只是现在才开始春种,离秋还有大半年,家里本来就粮食短缺,卖了粮食,他们吃什么?
这对叶家人来说,真是一个残忍的选择,要钱还是要命?
叶李氏躺在床上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就厚着脸皮去村里挨家挨户的借粮了,村里人倒是没有推诿,只是她看着他们一个个瘦削的身形,拿着米的手都在颤抖,转过身就扇了自己一巴掌,眼泪就流了出来。
县试之后两个月便是府试了,这府试时间一般在农历四月,地点在府城专门修建的考场,主考官是知府。总体来说府试只不过更高级别的县试,所以它的考察形式和内容与县试差不多,只不过是换了考场和主考官而已。
只有通过了这场府试,才算真正有了考秀才的资格,到了这一步才能被称为正式的童生,即所谓为官方认证的“文童”。
从此,诉讼时不用跪拜,有权自称“童生”,并且还有座位可坐;婚丧典礼时,还有权和官员同桌而食,这就比一般的农商要高一等了。
大家都知道府试的重要性,而且府试是聚一府各县的考子统考,而莲花县一直是豫章府的贫困县和教育困难县,所以录取的名额很少,往年都是不超过五个,不知道今年如何?
莲花县距离豫章府有两日的路程,叶长青坐着王允礼家的牛车不用一天半就到了,车子进了豫章府,叶长青才找到一点电视里面看到的古代的感觉,毕竟比莲花县繁华多了。
王家不在乎钱找了个离考场比较近的客栈,听着掌柜的一天一两银子的报价,叶长青就摸摸口袋里仅有的两两银子,准备单独找个便宜点的客栈或者干脆在哪个破寺庙将就几天。
王允礼的父亲王贵看到叶长青窘迫的样子就道:“长青,要不你晚上和我挤挤吧,不过我睡觉有点打呼噜。”
叶长青就犹豫了一瞬,毕竟不管是之前住他家或坐他家的牛车,他都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如果连住宿的钱都不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还是让他和我睡吧,你打呼噜,会影响他考试。”这时王允礼却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和人挤吗?”
最终,几人商定的结果是,叶长青和王允礼一起睡,叶长青打地铺。
晚上,叶长青刚洗漱完仅着里衣躺在被褥上,就发现床上的王允礼在看着他。
不知为何,他却红了红脸,难道他还还没习惯把自己当成男人,不可能啊!
“你这身里衣,啧啧,跟个小娘子似的。”
叶长青穿着的这身里衣正是那日县试的那身,花花绿绿的补丁都是找村里的婶婶借的布料缝的,可能上辈子做女人做久了吧,他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才小娘子呢,你见过这么大长腿,六块腹肌的小娘子吗?”他挺直了身体,拍拍胸脯道。
嬉笑两声后,大家就各自睡了,毕竟明天就是考试的日子了。
叶长青摸了摸身上的补丁,就想起上辈子的丝绸睡衣,这辈子真是太苦了,十二岁了,还没穿过一身好衣裳,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又想起家里的两个姐姐更是连他这样破旧的棉袄都没有,整个冬天都是两人共穿一身衣服,一个人出门,另一个人就要待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