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雅微微抬首,打量对座更纱垂首用餐的模样,默默无语。良久,他呢喃低吟一声:“更纱。”唤着她的名字。
闻言,更纱朝对座的越前龙雅望去。
映入越前龙雅眼中的更纱,身着洁白无袖雪纺洋装,气质纯净得一尘不染,令餐厅来往客人都忍不住多看上一眼。那头与洁白洋装相称的银色发丝,滑柔泛亮的较好发质如一匹上等丝缎,教人不禁欲上前轻抚片刻,感受发丝在指缝间滑过的微凉触感。更纱并非绝世佳人,她的容颜最多只能勉强算为中等偏上,可更纱那纯净无染的天然气息却使人在这个沉闷又浑浊的空气中一波清流。从初遇她的第一眼开始,越前龙雅便知道她是非富即贵的女子。
更纱虽然外表看起来薄弱小娇,声音语调轻轻细细,甚至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但骨子里却是非常倔强坚持的一个人,亦是越前龙雅对她心动的原因之一。
感应到更纱的视线,越前龙雅薄唇轻轻勒起,摇头并对她淡淡付之一笑:“不,没什么。”
更纱眼中溢满不解,眼睛瞄向旁边,二木亚奥似乎没有察觉她与越前龙雅之间的细小举止。回过头,望着越前龙雅,暗自叹了口气。她苦恼于越前龙雅投来的眷慕,不知如何开口拒绝这份看不到未来的感情。越前龙雅生得俊美,深刻的五官加上一双琥珀色眸子,还有那股投手之间与生俱来的优雅举止,想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也难。更纱承认,越前龙雅是为数不多值得去喜欢去痴恋的最佳择偶类型。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不,是无缘。对,无缘,亦是没有资格,自从和二木亚槿感情纠缠在一起后,更纱再也回不到单纯天真的从前,即便那个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已经离开人世,她的身与心都无法清零重来,上帝似乎对这段薄幸爱恋下了诅咒,她的一生注定肮脏不堪。
饭局气氛颇为沉闷,更纱垂首进餐,偶尔抬头看看越前龙雅和二木亚奥,然后,继续低头安静进食。有时,二木亚奥寒暄几句,打破平静氛围。亚奥多次坦言希望龙雅和更纱成为朋友。亚奥身上散发出的笃定让更纱深皱起眉宇,她知道,她绝对不会和二木亚奥有关系亲近的一天。他霸道、算计、侵略的个性令她紧张无措,步步惊心,扰乱一切安定。但,亚奥的权势教更纱胆怯不已,她说服自己言听计从,即便亚奥是不负责任的兄长,可亦是接纳她,给了她一个姓氏的人。
“更纱。”二木亚奥望着她:“你觉得龙雅这人怎么样?”
更纱回视着二木亚奥,又看看越前龙雅,垂下眼睑,回想以往,抿抿双唇:“前辈是位非常温柔的人。”
二木亚奥一双锐利双眼没错过她的任何表情,然,轻笑了一声:“嗯。”眼瞄向越前龙雅:“龙雅,更纱年纪与你相仿,自小身子单薄、虚弱。”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再肯定不过,几乎是不假思索:“过几天我要回法国处理一些公事。”语调悄然上扬:“把更纱一个人留在日本,我有些担心呐……”
越前龙雅闻声,挑起剑眉,淡淡讥讽:“回法国?那……更纱确实需要有人照顾。”
对于二木亚奥的言语,更纱有些愤怒,心底升起对越前龙雅的歉意,越前龙雅本不应该坐在这里被二木亚奥百般算计,他可以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但他却留了下来,留在她的身边。想到这里,她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你不必担心,我有能力照顾自己。”
“噢?”对于更纱的话,亚奥不做回答,只是语气平淡地反问:“你能确保自己不会再像昨天那样晕倒,不省人事吗?”
更纱抿唇,底气有些微弱不足:“不用你多管闲事。”
对座,越前龙雅停止进餐,拿起餐巾抹去唇角油渍,举止间,暗自欣赏着对面更纱与亚奥争执的模样,嘴角微微勒起,仿佛看得乐在其中。很久,越前龙雅挑了挑眉,扯动嘴唇:“亚奥,你放心回法国办公吧,我会照顾更纱的。”
“前辈!”更纱望向越前龙雅,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决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