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奢华的屋子里,只有床头的小灯亮着昏黄的光,将床上睡着那人的脸蒙上一层暖色。
只是这暖色仍不足以遮掩床上那人脸色的苍白。
整张脸都紧紧皱着,整个人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额头上沁满了细密密的汗珠,身上白色的丝绸睡衣也全都被汗浸湿了,有些凌乱的头发也全都因着汗水粘在了一起,贴在皮肤上。
“夏夏!”
“叮铃铃!”
床上的人猛然叫了一声,却被同时响起的床头闹钟的声音盖了过去。
猗澜睁开眼,心脏跳动剧烈,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换着气。缓了一会儿之后,她咽了下唾沫,让心跳和呼吸都慢慢恢复到正常的频率上去。
伸手去按掉还在叮铃铃响着的闹钟,猗澜就挨着床头坐了起来。
撇过头透过只拉了一层窗帘的那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还是黑洞洞,除了黑,什么都看不见。
几点了?
猗澜蹙了一下眉心,拿过安静下来的闹钟看了一眼:凌晨两点钟。
凌晨两点定闹钟?
有病吗?
主神适时地跳出来叮了一声,说:“不是,叶廉没有病。她确实是要凌晨两点钟起来的,她今天要去跟局里派来和她接头的人见面。”
“所以呢?”
主神说:“所以,你也该起来,去见那个接头的人了。”
猗澜往下一躺,“不去。”
主神问:“不做任务了?”
猗澜翻个身,趴在床上,反问:“任务是什么?又是为我自己做几件事情吗?还是又让我自己为自己去死?”
主神:“……都不是。”
猗澜没说话,等着主神的下文。
主神说:“这次你只有一个任务:为你自己活着。”
猗澜抠抠指甲缝:“没了?”
主神:“没了。”
猗澜把被子抖落抖落,盖住自己:“那我继续睡觉了。”
这些任务可真是有意思哦。
一时让自己为自己去死,一时又让自己为自己活着。
主神觉得这些都是任务嘛,没什么不同的。
可是,她跟这些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觉得她们自己跟自己之间只有任务,只是为了任务。
从这些的自己身上,她慢慢知道了要在乎自己,要爱自己。
可是,她还是没有做到呀。
她骗了凌夏,骗了自己,真的很不好。
可是没有办法。
还有那么多的自己在等着她去带她们回来,她不能这样撒手。
主神试探地问道:“你……真的不去吗?”
猗澜蒙住头:“不去。”
主神说:“可是……叶廉今天必须去跟局里的人接头啊……如果你不去,局里的人会以为叶廉出事了,说不定就破釜沉舟了,直接去找顾云泽找你自己去了呢?”
猗澜不信:“为了一个小卧底就破釜沉舟?那他们这警||局开的可真啊,干脆也别干了,全都拾拾解散吧。”
主神:“局长是叶廉的未婚夫,并且,他很爱叶廉。”
猗澜:“……”
行,这个解释可以。
猗澜把被子一掀,起身下床,一边走一边脱,到衣柜边上正好把睡衣脱了。打开巨大的衣柜的巨大的门,猗澜就看见了里面挂着的无数衣服。
眼睛有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