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去向哪里,在他眼中,就连那扇房门也显得遥不可及。力竭的翻身躺在地面上,脸上的痛苦表情早已和泪水混为一团,一面力的喘息,一面断续的重复着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求你们,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的是
在苏哲的撕声哀嚎中,一双皮鞋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将视线渐渐向上拉,当看到安茉莉冷若冰霜的脸孔,苏哲眼中再度泪花翻涌。
“你先答应我,绝对不会再寻短见,我再带你去见他。”
面对安茉莉的条件,苏哲颤抖的双唇再说不出半个字,只得闭上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着轮椅的缓慢移动,透过icu的玻璃窗,病床上一具插满管子的瘦削身躯出现在苏哲蒙着水汽的视线里。单手搭在玻璃上,痴痴的看了半天,苏哲才转过头,对着安茉莉问了一句,“他疼么?”
安茉莉轻轻的摇了摇头,因为药物的确控制,此刻的边秋应该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医学显然还没有先进到可以如此自如的关闭心痛。坐在icu的走廊里,安茉莉再次向已然失魂落魄的苏哲平静的讲述起那些他不知道的故事。
“我想你应该已经察觉到,所有这一切都始于我哥在飞机上的那次昏迷。其实刚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我也和你现在一样震惊,因为我哥看上去分明是在好转,所以我很难去理解他身体里正在发生的恐怖事情。”
安茉莉的解释夹杂着很多生僻的医学术语,但那并无妨碍苏哲从那些晦涩的话语中找出头绪。事情大概是这样,七年前的那场事故留给边秋并非只有几根小钢钉,由于严重的损伤,医生在当时的急救中对他实施了全脾切除。而边秋最近一次昏迷时进行的检查显示,他的多个脏器都在发生着不同程度的病变,医生的建议是做移植,但这个本来就风险极高的治疗方案却暗含着一个隐忧。因为移植术后病人必须服用抗疫药物,而由于失去脾脏而带来的疫疾病风险,那些原本应该是救命的药物,在边秋身上却会为一个名为opsi的致命病症敞开大门。
这个手术说到底一没有供体,二没人敢操刀,结果就只能干耗。而边秋在得知自己病情后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能当着苏哲的面死。哪怕是联合所有人制造一个骗局,他也希望留给苏哲一个活下去的念想。不告而别的事他做过一次,苏哲可能独自撑过七年,这一次说不定也可以,哪怕七年之后再说出他已离世的消息,靠着时间的冲淡,苏哲或许还是会伤感,但可能并不会再去寻死。
可是留给他去布局的时间实在太仓促,而且他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苏哲对他的了解以及对这份感情的确定已经远远超出了七年前的程度。所以他才没有料到,仅仅是发现蹊跷,苏哲就会不管不顾的以死相逼。
“我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记住这一点,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带你来这里。”
当整条走廊再度恢复宁静,苏哲趴在轮椅的扶手上,只剩下抽泣的声音。年少时曾经听人说,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害怕活下去。可是想着被那扇玻璃隔开的边秋,将所有情感纠缠都汇集与端握生死的双手,苏哲真的不知道这次他又该何去何从。
哒,哒,哒,当走廊里再度传来皮鞋清脆的响动,苏哲抬起头,却依然模糊着眼眸。
“焕君,你是因为太想我,才哭成这副样子吗?”
那熟悉的语调,那熟悉的称呼。
“上野……井上夫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我舍不得焕君那么伤心。”
“尤佳……”苏哲犹豫了半天,才喊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