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的声音。
看着前面那两个姑娘面部瞬间扭曲起来,苏哲也侧着身挤了进来,只见边秋双手铐着手铐低头跨坐在一张桌子前,头发有些零乱的耷拉着。这一刻苏哲才突然意识到,略长的头发,满脸的胡茬,原来是为了片里的人物造型刻意留的。
再看自己,居然顶着那头现代感极强的头发就来了,结果被拉着现场处理。难道这就是差距,想到这苏哲又燃起了一股想抽死自己的冲动。可想归想,真的抽显然不合时宜,于是苏哲决定暂且放过自己,继续看戏。
桌子的另一边,在片中扮演苏哲警队前辈吴组长的演员正攥着手中的一叠记录纸,一边拍着边秋的脑袋,一边吼道,“我让你杀警察!还敢不敢杀警察!……”连拍了五六下,最后将那叠纸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
和着吴组长粗粗的喘气声,苏哲终于第一次听到了边秋的声音,沙哑低沉,“之前犯的罪,我已经偿还了,我没有杀他,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可我没有时间等。”
“没时间?我知道你那个贼老子要死了,你急着赶回去,可我的同事这会儿已经躺在停尸房里了,他老婆孩子问谁去要时间?你坐的那十年牢算个屁,像你这种败类就不该放出来,就应该一辈子关在牢里,就你还想着给你那个贼老子送终,做梦,你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配!”吴组长说着,一把抓起桌上的记录纸朝着边秋脸上摔去。
就在那纷飞的纸张中,边秋轰的一声站了起来,双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在纸片落定,四周再度归于平静之时,操着极度紧绷压抑的低沉声音,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我没杀他。”
短短的两分钟,苏哲仿佛接受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第一次在拍摄现场,感受到镜头前边秋那股直扑面门的神气。直到导演喊出cut,所有嘈杂再度塞满现实,他才终于又找回自己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轻伤不下火线才是真劳模
苏哲根本来不及整理自己脑中碎了一地的表演学概论,就已经听到了导演助理催他赶紧换服装的声音。和着赶鸭子上架的时候,鸭子们应该也都怀着跟他现在一样想一头撞死的心。
可就在他赴死一般迈出步子的时候,脑袋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血!”
声音来自刚才的那堆人,与此同时,一个熟面孔的纤细身影一脸凝重的一边喊着“让开!”,一边怪力附体般扒开人群窜了进去。苏哲定睛看,认出她就是那天在机场见到的跟在边秋身边的女人。
透过疏散开的人群间隙,只见那个女人端起边秋的手,而就在那手腕与手铐接触的地方,有着明显的血迹。
后来苏哲才听别人说,原来因为道具组的疏忽,没发现那副手铐有毛刺。审讯室的那个镜头前后排了两三条,边秋的手一直用力绷着,再加上最后砸桌子的那一震,几次下来,就划了几道挺深的口子。因为这个,那女人还跑到道具组去兴师问罪。不过这事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一早就嚷嚷着叫停了,奈何咱们的影帝大人,一开拍就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状态,只顾着演绎那种令人屏息的压迫感,连疼都没觉出来。
不过当时那会儿,苏哲只觉得那女人紧张得有点夸张,先是让随行的黑衣人拦开了围观的工作人员,又用冷冽的眼神制止了几个想要拍照的剧组小姑娘的动作,接着一把接过剧务递上的药箱,就开始处理伤口。
边秋倒是配合得很,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任她又是消毒,就是涂药膏,直到那女人拿起纱布准备包扎时,他才按住了那双麻利的小手。那女人抬起头,询问的眼神中竟然隐约带着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