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的土塌相距不远，因此李存勖一眼就看到了女帝赤红的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睛。

她的眼睛就算是在夜晚，也依旧明亮。

女帝仍旧没睡，李存勖猜测，应该是自己刚才运转至圣乾坤功震蚊子时，发出的蓝白色光焰比较刺眼，影响了她的睡眠。

土地庙空间有限，两人虽然不是睡在同一个土塌，但他们的距离其实很近。

两人默默相对，女帝有时候睁着红宝石般的眼睛，有时候则是闭眼，有时候则是不停眨眼，似乎心事重重。

她目光闪烁，仍旧在想之前在村子里的遭遇，并且自我检讨自己作为岐王的所作所为。

女帝在一旁想着心事，不经意间，目光渐渐随意地望向了李存勖。

女帝看向李存勖的目光无声无形，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

不过被盯住的李存勖却有一种微妙的感受，被别人目光注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儿，都会有种微妙且无法言语的感受。

李存勖现在这样被女帝盯着，其实很尴尬。他与女帝面对面，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口中吐出的芬芳气息。

润物细无声，女帝的目光虽然没有特殊含义，但在李存勖看来，却像是无声胜有声，有诸多含义。

这是一种错觉，就像李存勖前世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她喜欢我！”一样的错觉。

两人此时面对面，李存勖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能够将她看得更清楚。

女帝的脸非常白净，出神的她更是有种别样的美好。她的面貌清秀，赤红眼瞳更显得清澈，如一汪清泉。

此时的她不是割据一方的王侯，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在李存勖看来，真正的红颜，并不是指容貌姣好，而是指姿容、魅力与气质，女帝明显具有这种气质。

望着出神的女帝，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悸动。

悸，心动也。

李存勖是个俗人，俗人就免不了俗，他拥有追求美好的欲望。

就在这时，女帝神游而归，望着李存勖肆无忌惮的目光，脸色不禁绯红起来，连忙侧过身去。

女帝转过身去，李存勖便见不到她的容貌，不禁有些惋惜。

夜色深沉，一夜无话，两人就这么度过了这幽静的夜。

……

第二天，天色渐晓。

李存勖与女帝醒来，便找些草料喂马，又出去寻了些野菜野果，勉强填饱肚子。

天还太早，露珠还没有消散，附近都是静悄悄的，晨雾弥漫。

女帝并没有延续自己之前的行程，而是准备改道鄜州，去那里补充一些物资。

确定了自己的行程后，女帝便和李存勖一同出发，先行赶往鄜州。

他们准备妥当，一早就出骑马出发。他们花了两天时间，终于赶到了鄜州。

他们率先赶到鄜州驿站，然后通过鄜州驿站传达岐王已经到达鄜州的消息。

此消息一传出，立刻便有一大群鄜州官吏赶来驿站，说要迎接并招待岐王。

鄜州诸官员将女帝与李存勖迎进城后，又订了酒席，准备宴请岐王与李存勖。

他们虽然不知李存勖是何许人也，但能跟在岐王身边的人，必定不是凡人，因此宴请的人中，有李存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