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漆黑发脚上滑落的水滴;弥漫着的沐浴液和洗发水的清香,这熟稔的,与平时全无二致的一切让他愤怒。
“简先生,你没有什么要问吗?还是,你觉得婊子无节更正常?”穆遥咬字清晰,语速平缓地说。
简明抬起头,对面站立的男孩脸色青白,眼眶凹陷,漆黑的眸子像两团剧烈焚烧的黑焰,娇嫩的唇瓣缓慢开合,语气恶毒仿如困囚地狱的、不得超度的亡魂的呢喃。
“首先,我认为婊子自食其力,值得景仰;其次,过度的强硬是伪装脆弱的表现。”简明的声音平淡无波,连最初的隐怒都无迹可寻,叙述的内容却是洞悉一切的凌厉和冷酷:“如果你自认为是专属于我的婊子,建议你先进浴室洗掉别人的味道,这是一个婊子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简明深不可测的冰冷目光凝在他身上,穆遥小腿处传来一阵站立过久的刺痛和麻痹,他发现企图跟这个男人对峙,永远是外伤力气、内损元,而且,毫无胜算。
穆遥紧抿着嘴唇往外走,简明说得没错,他确实是脆弱的,甚至刚才那一阵激怒都是在变相的乞求。他希望男人问什么?他自己能够解释什么?一目了然的事实摆在面前,以这个男人的判断力,还需要他多说什么呢?
他不过是侥幸期望挽回败局,期望曾经的,来自这个男人的爱惜与宽容再次眷顾,明知不可能,潜意识却仍在面临绝境时不甘心地挣扎,因而自取其辱。
“要走了吗?”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以为你的服务值回票价了?”
穆遥握着门把的手蓦然用力,指甲扎进掌心,那人的冷漠语气让他心如死灰。是啊,此刻的羞辱与往日的温柔,不过是一个游戏的两种玩法。他凭什么认为已经钱货两讫?他付出过什么就想一走了之?真正该死。穆遥僵直地转身走进浴室,水的密网兜头而下,仿佛盛邀他共历另一种死亡。
结束了吗?终于结束了,那些宠溺与疼爱,那些呵护与关怀,撕掉深情款款的面纱之后,不过是一场高姿态的,用情调伪装起来的买春。而可笑的是,自己非但没有卖yín的觉悟,还恬不知耻地坚持要唱情海翻波的独角戏,谁还有耐性继续陪你玩儿?果然没有职业操守。
穆遥裹着条浴巾出来:“简先生现在有兴致吗?”
男人的视线暂时离开报纸,扫了他一眼:“没有,回自己房间睡觉。”
对方无动于衷的漠然再次让他蓄势待发的紧迫感无的放矢,夜风从敞开的落地窗外吹进来,裸露在浴巾外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穆遥突然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他向男人恶狠狠地扑过去:“又不让我走,又不干我,你究竟想怎么样?!”
男孩疯狂地拳打脚踢被男人毫无悬念地压制在怀里,缠绕在身上的浴巾和被困的手脚让他像个蚕宝宝一样无助地扭动,简明突然轻笑起来:“你闹够了没有?”
“你混蛋!”男孩破口大骂。
“怎么混蛋?没有如你所愿立刻干你就是混蛋?”男人继续揶揄道:“你不是挺想得开吗?这就受不了了?还是,”他的手毫无预警地探入浴巾,直接覆在男孩未着寸缕的两腿之间,yín靡地抚弄:“它等不及地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