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啊,这可是在山上啊……”
“我付你双倍价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现在正在闪电,山上那么多树,不安全啊……”
“三倍。”
“我真的不是在抬价,而且马上就到换班的时候了。”
没想到这个司机有钱还不愿意赚,但是雨天实在是不太好打车,奈绘只得让步:“那送我到山底下吧。”
迹部双手插兜看着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这个时候天色很暗了,距离奈绘从学校离开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他正在犹豫应不应该打个电话,屋里就响起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他跑下楼打开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浑身湿透的奈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头发全都贴在她被冻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雨水从她挺翘的鼻尖滴下。
从未见过奈绘如此狼狈的模样,迹部倒吸一口冷气,把奈绘拉进了屋里,摔上门。
“怎么弄成了这样!”他找到一块毛巾盖在她头上,抱着浑身冰凉的奈绘冲进浴室,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
被冻得嘴唇都有些发青紫色,还在止不住打冷颤的奈绘说:“司机不肯开上来。”
“早知道我就派车来接你了!”迹部懊恼地说,试了一下水温,帮着她褪去黏在皮肤上的衣物,把奈绘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浴缸里。
大少爷从未这么细致地照顾过一个人,他环顾了四周,又站起来往浴室外面走,却被奈绘拽住了衣角。
“你要去哪?”
见她这脆弱的模样,迹部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回答:“我去给你找一块浴巾,嗯?”
知道他不是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奈绘松了手,轻轻地点头。
迹部走出去以后,浴室里仿佛一下空旷了下来。奈绘坐在浴缸里,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闭上眼。起初她只是轻轻地喘着气,后来呼吸声越来越大,到控制不住的时候捂住了脸,她双肩耸动着,似乎是笑了出声,可是这笑声比哭声还难听。
有水珠从她的下巴上滴落下来,掉进了浴缸里。
从懂事开始,森尾奈绘便一直憎恨着一个人,一个毁了她的母亲一生的人,一个本该是她父亲的人。
今天他死了,死在她眼前,她一点也不难过。
迹部站在浴室外面,听见里头奈绘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并没有开门进去,他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从他调查奈绘的那天开始,便也把上一辈的故事弄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