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地将手伸过去,附上对方的脑袋。
自觉万分失态的离殷遽然噎住,下一秒,原本还快活着吃东西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瞪大了的桃花眼湿漉漉的,蕴藏了无尽的懊悔,好像既觉难堪,又觉难受。
姜玄晔紧张地拍抚对方后背,利落地端起旁边还未喝尽的茶盏,让对方喝下。匆忙之间,两人相挨极近,似乎都能嗅闻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
经过茶水的润喉,离殷总算不觉得那样难受了,发觉自己委实是没有威严的离殷愈发尴尬,却是毫不示弱地看向姜玄晔的眼睛。
原本还想戏谑一番的姜玄晔老老实实把话吞回肚子,放开拍着对方后背的手,退后了好几步,直至走到龙案旁边。
姜玄晔这一刹那可以很清晰地看见离殷眼中的眷恋,很轻,很淡,淡到轻到离殷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觉得,自己也许发现了什么。
殿门敲击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时候却格外引人注意,姜玄晔装着泰然自若的模样,一手捻起食盒中最后的一块糕点,直接送入嘴中,被呛得不快的离殷没有跟他抢,只将脑袋转向了殿门。
“进来。”
魏德胜领着一众小太监进入了养心殿,四人搬桌子,其余人手托美瓷盘。
桌子不大,是离殷特地吩咐的,只需要坐得下两人。
为此,帝王还特地下旨让御膳房的人将盛菜的盘子换成了只有四分之一大小的碟子、瓷盘,看得姜玄晔也是啼笑皆非。
一段忙活过后,待得试菜的小太监俨然都好了,离殷才不耐烦地将人都赶了出去,享受没有人的私密空间。
魏德胜非常识相,见着此心下便是了然,也不用皇帝再吩咐了,直接将殿门的侍卫也都赶到宫墙那边守着,而殿门,他则牢牢关紧了。
他都懂的,兄弟之间的体己话……
这么说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管他呢!反正两兄弟感情好,他百年之后便可放心地去见先帝了。
身侧,清秀懵懂的小太监诧异瞪圆了眼睛,迷糊问道:“干爹,为什么我们要把门关上?”他看着魏德胜还试着推了推,没有推开。
“顺子,这门啊,可不是干爹想要关,那是……”他说着,声音小了些,“皇上想要关的。”
叫顺子的小太监疑惑询问:“有么?”他怎么没有听到。
魏德胜唉唉叹气:“我怎么会了你这么个驽钝的干儿子呢?老了谁给我送终?”
小太监心虚地对对手指,讷讷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小小声道:“我怎么不行?不就送葬……”
魏德胜被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心觉自己在这儿跟着愚笨小子谈论就是蠢蛋!
好半晌,小太监又小心翼翼道:“如果皇上有需要怎么办?”
他这需要说的模糊,一时间魏德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有,要是发出些奇怪声响呢?”小太监搔搔脑袋。
魏德胜颇不在意,心道怎么可能,嘴上却是一言不发。
小太监终于确认魏德胜生气了,战战兢兢地靠近了大总管些,有些讨好也有些忐忑:“干爹,我错了,您别生气。”
大总管皱着眉移开了,过了几息,有些苍老的同时也有些尖的声音传了过来:“错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