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悉数进了监房,叶鲲在其中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花了重金,以确保有生之年,不会见到活着的死敌,和被死敌买的走狗。
拿了钱的警察机构,自然高高兴兴匡扶正义,让民之权利,受到最大限度的维护。至少,抹掉钱这件事不提,后头关乎正义与否的说法,倒是各大报纸都登在头版头条了。
叶鲲不是恶人,但也绝不是良善之辈。他不会出于一己之私让好人无端过不下去日子,可招惹了他的坏人,这日子,最好就还是别过下去了。
不打算给他活路的,到头来,路也没得走,活也别想活。
叶家的事情,平静了之后,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天,到了最热的时候。
童雁翎依旧会去叶鲲的别馆,偶尔,那生活中的一切基本都是西洋风的大少爷,会让自己的厨子柴田休假,然后把总是在说自己真的只会中式传统粗茶淡饭怎么拿得上台面的童雁翎,“关”进厨房,做那所谓的粗茶淡饭给他吃。
甚至更有几次,从来高高在上坐在宽大的沙发里,看着报纸听着留声机等饭菜齐备女佣来请管家来叫的叶鲲,会卷起衬衫的袖子,把自己也一起“关”进厨房,硬是让童雁翎教他下厨,然后在命令对方帮自己系围裙的时候,将其一把抱住,在那柔软的耳垂上戏弄的轻轻咬上一口。
他们之间,这样的平静,持续了少半个夏天。
这期间,童雁声从南京回来过一次。原本想要端午前后回京,却没想到赶上了最忙的一批公务,于是,更改了行程,在七夕前后,那个已经在南京城呆了快要半年的,童家的“逃亡者”,风尘仆仆,赶回北京与母亲和正在暑假中的哥哥见面了。
童夫人见到儿子,自然少不了一场泣涕涟涟,三个人抱在一起,哭到一起,倾诉够了别后的挂念,然后擦干眼泪,离开车站,去了童雁声下榻的旅店。
吃饭,聊天,说不完的话。前前后后一共三天,童雁翎总是用母亲要去看望娘家老姐妹为理由,把童夫人从家中带出来。而自打那次病发后就一直身体时好时坏的父亲,根本没心思刨根问底。
第四天,童雁声回南京去了。
母亲没有去车站送行,怕太过伤心。只是做了儿子最爱吃的酱菜,装进瓦罐,里三层外三层包好,捆扎结实,让童雁翎给他带上。
“妈,雁声在南京知道争气上进,没给他自己丢脸,您现在放心了吧。”从车站回来后,童雁翎私下里这样问。
母亲点点头,但给他的答复却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在那么远的地方,想要放心,哪儿那么容易啊……
童雁翎轻轻摩挲了几下母亲瘦瘦的肩,什么都没多说,只是轻轻叹息。
“你弟弟知道你和我的事吗?”得知童雁声回京的消息时,叶鲲曾经那么问。
“怎么能让他知道……倒是,他说了一定要来跟大少爷道个谢。也准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希望大少爷笑纳。”
“他的薄礼我不,也不必让他来了。”叶鲲搂过坐在他旁边的童雁翎,凑过去用鼻尖在对方耳根磨蹭,“我都把他亲哥哥‘笑纳’了,还要什么‘薄礼’……”
又被戏弄了的人想要推开戏弄者,却力不从心,只得接着用严肃认真的话题来遮掩自己的心跳过速。
“可雁声是真心想道个谢。要不是大少爷你给他找这个出路,也不会有他的今天。现如今他在谢先生门下,工作稳定,入不薄,一忙起来,玩儿心也就了不少。存了结余,还会寄回来给家母当私房钱。说老实话,他能有这个出息,真的是我想都没想到的。”
“你非要他来?”叶鲲挑起一边眉梢,眼里见了邪气,“你就不怕我不留神认错了,把他拉到卧室去好好消磨一顿?”
听着那样的说法,童雁翎开始皱眉。他知道对方只是在拿他开心,在逗他生气而已。于是,虽说没办法真的多么生气,他还是扭过脸去说了句:“若是那样,那串钥匙,就还是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