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上面写了什么。”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实验编号fh47-tiz96024,熊茂,男,2010-2035,全流程,记忆a项,s级。”
电子标签上的内容很简单,却把他们之前想到却没说出口的一个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了面前,又因为内容简单,人的想象才止不住地往不好的方向越奔越远。
曾经的那个纯粹的地球人熊茂,也是别人的实验对象。
他们掌握的资料不多,无法在短期内查证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但从这短短二十五年的生命来看,他可能历经磨难,他可能饱尝困苦。
他不是生活在他们以为的两百年前,而是四百多年前,他确实应该知道加拉赫说的花为品牌。但在那个地球高速发展的时代,他能够有多少自由,能够有多少快乐?
从推测出现在的熊茂是在戎奇海盗的飞船上出生,并没有人教导他关于地球的种种,结合他知道大熊猫的事情,墨迁就猜到他拥有过去的记忆。再回想他从小到大的表现,这记忆很可能不只有片段,而是完整的。
他的聪明早熟不是因为他是森勒星人,有种族特性(事实证明,这种特性是不存在的),而是因为他有成年人的人格。正是这一点,让墨迁的心像撕裂了一样,痛到无法再挺直背脊。
他经历了一段不好的人生,青年殒命,那些痛苦却没有随着这次死亡被埋葬。当他带着记忆睁开眼,发现自己变成了动物幼崽,没有自主能力,还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不知时间,不知地点,不认识任何人,听不懂语言,过去无法依托,现实又难以立足。然而等他度过这段艰难时光,有了新的生活,有了追求和寄托,却发现自己仍是一个实验品,一切美好都将戛然而止。
想到初见小滚滚那晚他的惊慌和勇敢,想到他拼命学习和训练的倔强,想到他生怕给人添麻烦的乖巧懂事,想到他躺在休眠舱里的样子,墨迁弯腰,捂住了脸。
此刻他甚至憎恨自己,不能把所有幸福捧到他面前。
这些情绪在他返回博格星,把原始基因交给萨罗穆,又等着他完成基因修正、唤醒大团子后,已经淡去一点,但在给熊茂讲述在地球的经历时,仍不可避地带出来一些。
熊茂看着男人眼里的心疼和沉痛,连忙道:“你是不是误会我上辈子过得很凄惨?没有,真的没有,绝对不骗你,我以前过得很好!当然,没有现在好,现在有你啊。”他扑过去抱住男人,还想像小时候一样蹭蹭脑袋,因为体力不够,这些动作还是墨迁帮着他完成。
听了墨迁的讲述,熊茂总算把自己断掉的人生线连上了:在地球历2035年死去,被保存基因,四百多年后,基因被地球疯狂科学家用来做熊猫人实验,怀孕的雌性大熊猫被戎奇海盗在山林间掳走,由于路途遥远,大熊猫在海盗飞船上生产,全新的他带着记忆出生,熊猫妈妈没能活下来,他却被四人组截下来,带回了博格星,带到了墨迁身边。
真相超过了他最极端的想象,每一段都带着被人摆弄的痕迹,熊茂本应感到震惊,感到无常和悲哀,可他最强烈的感受却是感动。跨过了这些离奇和荒诞,他最终来到了墨迁身边,这个男人理解他对两世为人的隐瞒,现在知道了,也小心地不提及过去。那种要把他捧在手心呵护的样子,让他从里到外都冒着甜。
看男人还眼带怀疑,熊茂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解释:“我也是现在听你说才知道自己以前被当做了实验对象,上辈子我虽然是孤儿,但从不缺吃缺喝,有学上,有工作做,有娱乐生活,跟其他人没两样,最后也是自己不注意休息猝死的,什么痛苦都没有。那个研究所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