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它们真的跟蟑螂有如此紧密的联系。
青年的声音随着他脱衣服的动作有点断断续续、高高低低,一时穿透空气,一时又被举高的布料阻了一层。墨迁的注意力也跟着跳跃,从青年平坦的腹部,到浑圆白皙的肩膀,再到从衣服后重新露出的带着激动红晕的肉肉脸庞,青年话中的信息却滞后一刻才被大脑解析出来,令他瞬间清醒。
“怎么确定是戎奇人?”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
熊茂哑然。他这才想起,奥莱联邦是没有蟑螂这种东西的,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解决这个问题。那要怎么跟家长解释这件事?
“直觉,对!就是直觉!”最后他选了个最不靠谱的回答。
但墨迁相信他的直觉,滚滚动物性的一面确实有不少神奇之处,而他人性化的一面也掌握了大量的知识,足以让他做出理性的判断。“接着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男人干脆地说。
“这些信号之所以难以解读,不是因为它们非常复杂,正相反,是因为它们太过简单。它们采用的是一种低级昆虫的信息传递方式,一段信号里真正的有效信息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其余都是无意义的碎片。再进行双重加密后,看起来就无从下手,毕竟按照常规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解密,恰恰什么都解不出来。”熊茂尽量让自己不要把蟑螂这个词吐出来。
“就像我们听到路边的虫子不停地叫,其实它只有一两个音节是在呼唤同伴,其他都是无意义的重复或随口呻吟,你是这个意思吗?”墨迁理解了一下他的话,问道。
熊茂猛点头,翘起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对,就是这样,我们要做的,只是打破外层加密,剥离出有意义的部分,再翻译成我们的语言。”他的衣服还没有换完,点头的动作让堆在锁骨处的袖子滑了下来,再次露出只堪男人一握的肩膀。
墨迁强迫自己转移视线,顺着脑中的思路问下去:“我们怎么确定他们用的是哪种昆虫的语言并翻译过来?”
话音刚落,男人就见青年把最后一条手臂塞进袖子里,挺起胸膛,一脸“你有我,你骄傲”的样子说:“你忘了我能听懂很多动物的语言啦?这一种也恰好能听懂!”
熊茂撒谎了。实际是,他只能听懂一些进化程度比较高的动物的语言,且有一定限制。蟑螂这种主要靠肢体摩擦发声来传递消息、少部分品种才会叫的一级动物,对于他而言,同样是不可交流品种。可在地球时参与的蟑螂研究项目,不啻给他提供了一个蟑螂的语义表达词库,每一个音节都可以对应一个音符,代表一种含义,可以说是“蟑螂语”。
就是有那么巧,戎奇人不仅外表像蟑螂,连秘密通讯用的也是“蟑螂语”。虽然与地球的蟑螂语微有区别,又经过了再次加密,但只要掌握了规律就能一一解开,只需要多花点时间力罢了。
跟家长大概说清楚,熊茂一刻也不想等,再次投入光屏奋战起来。
说来也怪,人对事物的记忆是有损耗的,时间越久,损耗越大,记忆也就越模糊,但此刻熊茂调用起脑中的记忆来,就像开电脑翻文档那么清晰简单。他只需要把破解后得到的“蟑螂语”和当年那份容量不小的工作报告进行比对,就能找到或推断出戎奇信息的意思。
仿佛他的过往记忆,连同沉淀到脑海深处的部分,都被制成了芯片,找到了储存位置,就找到了过去经历的所有。
墨迁没有打扰他,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当看到青年开始抿嘴唇,知道他是感到饿了,就起身去拿来一瓶营养液,插上吸管递过去。青年的眼睛没有从光屏上移开半分,只分出一丝意识含住吸管shǔn xī。
一手举着营养液站在床边,军长大人做起了服务员。要是其他人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一边吃东西,一边做事,向来严谨的墨迁肯定看不惯,但是……低头看着青年的发旋,墨迁觉得这样的大孩子很好看,心中甚至浮起一种叫做骄傲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