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雪停之时,谢衣产下了一个男孩。
但他自己,却是整整七天以后,才醒过来的。
在昏迷的时刻里,谢衣一直在反复地做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他还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家世高贵更兼金榜提名。那时他胸中所装皆是江山万里千秋伟业,不知有多快意。
然后,他便遇到了那个人。
琼林宴上明明有那么多学子,谢衣偏偏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个时候的陆琛,还远远没有以后的那种矜贵深沉,最多只是一个气质稍显阴沉的俊美少年。可能发育得有点急,所以身量虽高,却总还是透出一点单薄的气息。
少年谢衣抿着笑绕到他面前,像模像样地对他作了个揖:“在下谢衣。王谢人家的谢,衣食父母的衣。敢问阁下”
那人望见他,先是愣了愣,然后目光忽然移到别处,嘴角却荡开一抹清浅的笑意。
谢衣突然说不出话了。
从这一刻起,谢衣的江山万里中,又多了一个清雅瘦削的身影。
而心心相印也好,孤单相思也罢,他这一生,大概都逃不过这场心劫了。
第4章陆琛近乎贪婪地扫视着身下这个人,他的眉眼,他的唇齿,他的胴体,还有……他的呻吟。
谢衣醒来后,表现得极为冷静,该吃吃该睡睡,仿佛早就把那个雪夜里发生的事忘到脑后。
这天他正趴在塌上逗珞儿玩。娃娃正是长牙的年纪,逮着他的手指头就一股脑塞进嘴里,开心地啃啃啃。两人玩得起兴时,忽有人进来报信,道犯官陆琛已经启程去北界。
谢衣手一抖,淡淡道知道了。
身下的娃娃还开心地眨着一双大眼睛,流着亮晶晶的口水,全然不知她的另一个爹爹,差一点就没有了。更不会知道,在这其中,又曾有多少凶险。
真正死里逃生。
那日过后,谢衣照样地上朝,照样地编书,照样地起居,因生产而苍白下去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人人都觉得他可算是从陆琛的阴影中走出来时,谢衣却失踪了。
只留下一纸辞官书,重金遣散所有的仆人,他一手拖着一个小娃娃,从前门大步迈出去,再也没回来。
塞外的风沙格外磨人。
而陆琛在这黄沙漫天的地方已经呆了整整半年。
拼死干完了今天的活儿,陆琛喘着粗气直起腰。附近的监工们早就跑得一个不剩,听说今天从西边来了一车居离的美人儿,恰好在此处停留一晚。太久没有开过荤的男人们全都沸腾了,还不到夜晚,个个眼睛都是绿的。
有好事者问陆琛为什么不去。
他淡淡一笑道,断袖。
那人一拍大腿:“这个无妨!我听说那美人里也有专攻此道的男子,论起销魂滋味来绝不比妙龄女子差!”
陆琛还是摇摇头,那人便笑嘻嘻走掉了。
结果到了晚上,美人却亲自找上门来。
可惜美人用轻纱覆面,倒是看不清楚模样。但那露在外面的雪白腰肢,却是藏也藏不住的一段风流。
陆琛突然间便起了火。
随手拽来一段做苦力时用的麻绳,三下五除二绑住美人的手腕,再恶狠狠勒在床头。陆琛也不去解美人那身穿了胜似没穿的衣服,只管解放自己那胀痛的下身,大喇喇一举刺入。
对方大约最近一直没尝过男人,那处倒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