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是对的……”只是能释怀的又有多少人呢？

“斯托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最后，雷克只留给他这么一句话。

第42章灵之地5

“泽尔……”跑着小步从后面揪住了泽尔的衣角，兰尼终于让他停了下来。

“兰尼？”泽尔没想到会在这里与这个时间看到这个孩子。

“陪我走走吧。”拉过兰尼的小手，也不等他回答，泽尔已经向前走了出去。

“好……”配合着泽尔的步伐，兰尼有点踉跄地紧跟着，看看有些被捉痛的右手，什么也没说。

终于不知道在荷里城逛了多久，黄昏的落日也来临之时，泽尔停下了脚步。

在城西的一个小花园里随便挑了张长椅坐下，泽尔就那么直直地盯着那被落日的余晖染得火红的天空，原来应该碧波荡漾的眼睛此刻仿佛什么也没有，如一面平静的镜面，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泽尔，不要伤心……”跟着坐了下来，兰尼伸出自己的手握住泽尔垂在身侧的手。

“伤心？早就不伤心了，只是觉得难以理解罢了。”偏过头，泽尔没有拒绝兰尼的靠近，只是以讽刺的语气叙述着事实。

兰尼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也不了解泽尔与斯托克叔叔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他明白，泽尔其实很不开心。

“别想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能陪我走走已经足够了。”摸摸兰尼的头，泽尔无神地望向远方。

“反正之前那些年都是这么过的，算了，有没有那个男人都是一样……”

“不一样的，泽尔，斯托克叔叔不是泽尔的父亲吗？”就像亚克斯一样，兰尼觉得泽尔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父亲的。

“我没有那样的父亲！那个男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猛地地将兰尼按在长椅椅背上，泽尔捏着他的下巴，大声地否认着，是跟兰尼说同时也是跟自己说。

“但是斯托克叔叔明明就是泽尔的父亲啊……”被捏着下巴的兰尼辛苦地憋出这么一句话。

“有做父亲地将儿子扔到一边不理不睬十几年的吗？而他甚至连我的母亲一眼也不见！我母亲思念了他那么多年也一直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又做过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去看我母亲一眼那么简单的事他都不愿意！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仿佛要将这十几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一样，泽尔将那怒气与不甘全部抛到了兰尼身上。

“或许斯托克叔叔是有原因才那么做的？”兰尼虽然单纯迟钝，但好人坏人他分得清，洁丽和斯托克叔叔根本不认识，他都会给洁丽地方住，又照顾她，所以兰尼觉得可能是泽尔有所误会，斯托克叔叔不应该是那种人才对。

只是身为旁观者的兰尼能明白这个道理，但作为当事人的泽尔却不一定看得清，所以兰尼的话听到泽尔的耳里，只是让他觉得连眼前这个自己颇为喜欢的人都存心跟他作对，为那个可恶的男人说话，于是难听的话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可曾拥有过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根本一点也不了解的你又有何立场对我说教！”

听到泽尔的话，兰尼怔了一下，小脸瞬间变得惨白，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嗯，对不起……”擦掉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的眼泪，兰尼用力地推开了泽尔，撑着步伐不稳的脚步向花园口走去。

微风中，泽尔只听到那低低的一声，我从来都没有父亲……

我究竟干了什么……捉乱了那一头的金发，泽尔全身瘫软地倒在长椅上，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兰尼那落泪的画面。不是早已猜到那个孩子以前生活过得并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伤害他，我他妈的究竟在想什么。

从来都没有父亲吗？其实最没有立场去说别人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怎么办？弄哭了人家，他以后还会对着我笑吗？泽尔顿时感到慌张起来。

一想到兰尼会因为这件事而讨厌他，泽尔的心抽痛了起来，一个翻身，从椅中站起，追着兰尼消失的方向跑去。

在看到兰尼走进那间他不想再踏入的屋子时，泽尔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伫立在原地凝视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泽尔，你……”看到泽尔折返回来，斯托克的语气有些轻扬。

“我不是来找你的，兰尼在哪个房间？”黑着脸，泽尔很不情愿地开口。

“二楼左边第一间。”看着泽尔那阴沉中带着明显的焦急神色，再想想之前兰尼跑回来时的状况，斯托克已经猜到了事件的一二。

“泽尔，好好跟那个孩子道歉。”

“不用你管。”冷哼了一声，泽尔迅速地踏上了楼梯。

这样的脾气究竟像谁呢……斯托克抚着额头，感慨地想。

“咚咚！”泽尔在房门前来回转了几圈，最终伸出了手叩门。

门很快就打开一条缝，只是在看到来者是泽尔之后，立刻准备关上。当然，泽尔还不至蠢到让门合上，拼着被门夹到的危险，硬是闯了进去。

被泪水洗涤得湿润的双眼瞄了泽尔一眼，随即别过了头，窝回床上，一被子掀到身上，卷得像个蚕茧。

“咳，兰尼，对不起，刚才我心情不好，说了很过分的话……”很少跟人道歉的泽尔看到兰尼理都不理他的举动，赶忙低头，诚恳地致歉。

只是泽尔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兰尼依旧包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句，这样的兰尼让他觉得很心慌。

“兰尼，你不原谅我吗？”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泽尔的音调有些颤抖。

被子一端露出了几缕银发，只是依然没有转身。

“兰尼，对不起，你肯不肯原谅我？”见状，泽尔又靠近了床几分。

这次是一个后脑给他。

“兰尼，原谅我吧……”

“哼！”被子下面小小的声音被泽尔捕捉到了。

“兰尼，没关系，直到你说原谅我为止，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知道兰尼的语气已经有些松动，泽尔明白到不能逼得太急，而且这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所以泽尔很懂得放地没继续追问下去。

“那你继续睡吧，明天再来找你。”说完，轻轻地合上了门。

“喂，人都走了就不用窝在被子里面了。”雷克翻了翻白眼地跳到床上。

“小狗，我是不是很坏……”圈着被子坐了起来，兰尼眼角红红地问。

“哪有什么坏不坏的，朋友之间吵吵架很正常，你又不是永远都不原谅他，而且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

“呐，小狗，为什么我没有父亲？是跟母亲一样不在了吗？”虽然一直都没有，但兰尼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所期待的。

听到兰尼的这个问题之后，雷克沉思了一阵，“兰尼你很想要一个父亲吗？”

“想要就可以得到吗？”兰尼没有回答雷克想还是不想，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母亲或是父亲这种东西并不是付出了努力就可得到的结果。

“如果我说这次可以呢，即使见了面之后会失望？”一开始觉得菲尔伯特的存在对于兰尼来说并不重要，但看到此刻的兰尼，雷克觉得选择权还是应当交在他手上。

“嗯，即使失望也想看看，可以吗？”如果没有亲眼看到，那母亲或是父亲永远都只是脑海中的一个名词一个概念，母亲已经不在了，但兰尼希望还有父亲这个人。

“可以，如你所愿，在不久的将来。”因为即使兰尼不主动去找他，菲尔伯特也将会找到他。

“雷克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听到雷克话中的意思，兰尼很兴奋地凑到了他面前。

“不用问我了，该什么时候知道你自然会知道，反正现在他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对于菲尔伯特那个男人，他可没什么好感，更别说要他来解释那个男人的生平，哼，想都别想。

“那他会不会喜欢我？”如果到时见面，他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这种事你来问我也没有用，快点睡你的觉去。”谁管那个菲尔伯特喜不喜欢，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小狗，你跟我说说嘛……”

“睡觉。”

“小狗……”

……

第43章灵之地6

第二天一大早，泽尔已经站在了斯托克的屋子外面。

“咳，兰尼，早。”见到兰尼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无任何反应，泽尔也没太多在意，尾随在后跟了过去。

虽然说要陪罪得到兰尼的原谅，但自小高傲惯了的泽尔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讨好奉承自己，现在轮到自己，泽尔硬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前面那个娇小的身影而暗暗咒骂自己。而至于兰尼究竟是因何突然在假期里面出现在荷里城的原因，泽尔更是找不到任何机会来问，只盼望他不会像出现一样突然离开。

今天的荷里城街道显得格外的吵杂，路上巡逻的城卫明显增加了很多，而且今天来往荷里城的灵也比往常地要多，甚至个个都是一脸严肃与警惕，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安逸宁静。

看到这样的状况，泽尔那好看的眉毛皱了一下，脚步迈开了一些，拉近了跟兰尼的距离。

“兰尼，找个地方坐一下吧。”以碰到什么麻烦。清晰地了解到肯定了发生了大事的泽尔好心地建议说道。

可惜某个还在闹着脾气的小孩根本不肯听泽尔的劝，还是